息,像是某种被尘封在古冢中的旧神即将睁开眼。
萧陈陡然停下脚步。
他睁着眼,却仿佛眼前重重山林褪去色彩,天地的光影逐渐褪色,化为一幅幽暗的画卷。他站在其上,如同跌入了冥冥中的另一重时空。某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古老意志正在注视着他——如冥府执笔者一般,在生死簿上翻阅他的命数。
那一刻,他仿佛看见了走马灯中自己的死亡——一剑穿心的画面,鲜血从胸膛喷涌而出,在褪色的世界中盛放如一朵盛大的红莲;他仿佛听见耳边传来低语,那是某种古老存在的呢喃,断断续续,却仿佛在宣判他的命运。
“尔之灵魂,将以鲜血献祭。”
心跳如雷,他几乎脱力般跪倒在地,而就在这生死一线之间,童年的记忆,像一道被命运精心安排的光芒,猛然刺破了这片死寂。
……
那是一个潮湿阴冷的夜晚,窗外雨打梧桐,水珠滴落檐角,哒哒哒地在沉寂中诉说着天地间某种未曾言明的忧伤。小小的萧陈裹在一层粗布被褥中,被母亲紧紧抱在怀里。
母亲的怀抱很温暖,却不安定,她的双手轻轻颤抖,怀中抱着的不只是他,还有一本厚重如碑的书。
那是一本封面早已斑驳、纸页泛黄的魔法古书,仿佛是从某个遥远纪元传承下来的遗物。它静静地摊开在油灯的余光下,书页中不只是文字,更有浮雕一般的灵文、图腾和未知语言,如活物般轻轻蠕动,似在呼吸。
母亲一页一页翻着,声音轻柔,却带着某种神秘的庄严:
“飞火凤凰,以魂为烛,以血为羽,涅槃之时可燃天地;”
“风怒神灵,曾在北地雷泽劈山断海,只因凡人僭越神恩;”
“若你有朝一日能看到这书中的一页在你眼中‘动’起来……那就说明,你的血脉已被唤醒。”
她的声音像风一样,在屋内轻拂,拨动着萧陈心灵中最柔软的角落。他年幼的双眸,睁得大大的,看着书上那幅仿佛要从纸页中飞出、展翅冲破屋顶的凤凰。
他伸出小手,小心地触碰那页浮雕般的画面。
就在指尖贴上那仿佛仍然温热的羽翼图案时,一丝无法解释的战栗顺着脊背而上,灵魂深处仿佛传来一声遥远而悠长的鸣啸。
他又看见了母亲温柔却带着哀伤的目光,那目光里藏着太多的秘密、太深的沉重。
她用那双微凉的手,轻抚着他的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