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
谢崚披了一身雨露,额头上的碎发湿漉漉的,因为跑得太过匆忙,还在急促地喘着气。
“阿絮留下,安置宾客,阿律先带母后回去休息,”慕容徽有条不紊地安排众人。
“至于你……”慕容徽看了一眼谢崚,似乎已经知道她逃跑的事情了,目光复杂,“先回宫,待会朕再收拾你。”
谢崚逃跑计划尚未实施就失败了。
再次被带到慕容徽宫殿前,谢崚已经擦干头发,换了身整洁干净的衣裳。
此时已经是深夜,贺兰絮还在和慕容徽汇报刺客勘察情况,“陛下故意放松守卫,赵国余孽果不其然入宫行刺,如今已身亡的刺客有十人,可幕后主使已经逃脱。”
“微臣已经将扣留的宾客搜查完毕,并没有发现刺客藏匿其中,恐怕已经逃出宫了。”
慕容徽道:“好好安抚宾客,加强巡卫,刺客大概往长安方向去了,没必要再追。”
贺兰絮道了声“是”,慕容徽却并不急着让他走,而是让人将屏风后面的谢崚带了过来。
宫室装饰
古朴而典雅,高脚香炉焚烧白旃檀香气,慕容徽倚案翻书,贺兰絮侍立在侧,一切似乎和楚国时没什么不同。
慕容徽的伤已经包扎好了,他穿着白色中衣,外面披着件深色的罩衣,长发用木簪松松垮垮地绾着,大半部分头发披散在身后,简朴而不失仪态。不像是杀伐果断的燕帝,倒像是南朝世家公子。
谢崚本来想要问问慕容徽伤势如何,可是想到慕容徽说要“收拾”自己,话到嘴边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反正死不了,她就懒得问了。
她低垂眼眸,盯着自己的绣鞋鞋尖,等待慕容徽的惩戒。
可是慕容徽凝视她许久,到头来并没有苛责,只是温柔又无奈地朝她招了招手,“阿崚,过来。”
谢崚错愕抬头,看见慕容徽从书案上取下一个羊皮纸卷轴,在墙上展开,宛如画卷一般。
大概是因为手臂上有伤,他的动作迟缓。
慕容徽将卷轴挂在了墙上,捧起烛台,等候谢崚。
谢崚愣了一下,才上前去。
烛火映照着羊皮纸上勾勒的线条,谢崚很快就认了出来。
是地图,很精致的十三州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