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徽哑了一下。
孩子大了,总是有自己的想法,谢崚看起来也比年少时乖巧了很多,不是从前那种装模作样的乖巧,而是成熟、懂事的模样,眼睛也不再像从前那般清澈透明,能够一眼看透,眼里似乎藏着很多不能够告诉他的心事。
以前慕容徽总是希望谢崚乖一些,不要让他操心那么多,可真到这一天来临,他却又希望她能够保持年少时那个天真无忧的模样。
他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可笑,不由得哑声笑笑,暂且压下心中疑虑。
“罢了罢了,”慕容徽道,“阿崚喜欢,叫什么都可以。”
一个称谓而已,他不放在心上。
“过些日子,朕要回龙城祭祀先祖,这次主持祭祀礼的人定下是你,”慕容徽将手里的一个竹简递给她,“这是礼部整理出来的礼节,你回去看一下,回头朕再让礼官去给你讲解。”
谢崚低头匆匆扫过上面的调温,多且繁琐,觉得未来自己又得为此事忙活许久了。
不过能够回龙城主祭祀之礼,说明东宫地位又稳了一些,谢崚眼里流出异样的光芒,但是很快恢复如初。
“我知道了父皇,你还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谢崚将竹简收好,决定带回去慢慢看。
慕容徽笑道:“没有什么好说的,阿崚就不能和爹爹聊聊天了?”
“就好像从前一样。”
谢崚道:“可是以前父皇只会要我用功念书学习。”
慕容徽哑然失笑,“不聊你念书的事,聊别的。”
他朝她招了招手,“过来,坐下喝杯茶吧。”
谢崚在他对面的茶案上跪坐,楚国人喝茶的习惯这两年也传到了邺城,慕容徽桌案上摆着心一套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白玉茶具,他为谢崚泡茶,修长的指节好像白玉,“你尝尝这个,是从扬州运来的茶叶,看看可还喝得出以前的味道?”
谢崚捏起茶杯吹了一口,轻轻一抿,香醇的茶香贯穿口鼻,谢崚道:“好像是挺好喝的,只不过我不通茶道,也尝不出这茶是从哪里来的。”
慕容徽捧着茶杯,氤氲的白气缠绕着他的眉睫,“是呀,离开扬州的时候,你年纪还小,江南的风光也要比这贫瘠的北地好。”
江南,扬州……谢崚心有所感,问道:“父皇是不是想娘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