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自已迈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爸,这么晚了,有事吗?”叶战鹰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带着一丝刚刚醒来的沙哑,却依旧听不出任何情绪的波澜。
叶擎天没有像对叶战军那样直接,他换了一种更缓和的方式。
“战鹰,你还记不记得,铮儿小时候,最喜欢玩什么?”
电话那头的叶战鹰,明显愣住了。他似乎完全没想到,父亲会在凌晨三点,问他这样一个问题。
“他……他喜欢玩您送给他的那套木头积木,还有……还有我从部队里带回去的那个95式的模型枪……”叶战鹰的声音,在提到“铮儿”这个名字时,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僵硬的停顿。
“是啊……”叶擎天叹了口气,“那孩子,从小就跟你亲。你每次从部队回来,他都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你屁股后面,学你走路,学你敬礼。他说,他长大了,也要当一个像爸爸一样的大英雄。”
叶擎天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小锤,轻轻地却又无比精准地,敲打在叶战鹰心中那块最柔软也最疼痛的地方。
“爸……您到底想说什么?”叶战鹰的呼吸,开始变得有些急促。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有什么足以颠覆他整个世界的事情,即将发生。
叶擎天沉默了。他知道,铺垫已经足够了。
他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说道:“战鹰,如果……我是说如果,铮儿没有死,他回来了。你会怎么样?”
“……”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
叶擎天甚至能听到,叶战鹰那瞬间变得粗重紊乱的呼吸声,像是溺水者在拼命地挣扎。
“爸,这个玩笑,不好笑。”良久,叶战鹰的声音才再次响起,那声音,嘶哑,干涩,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压抑。
“我没有开玩笑。”叶擎天的声音,变得无比郑重,“静雅找到他了。DNA报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九,父子关系。战鹰,我们的铮儿,你的儿子,他还活着。”
“不……不可能……”叶战鹰的声音,在剧烈地颤抖,“他已经……我们看到了报告……骸骨……”
“那是个错误!一个让我们痛苦了十八年的错误!”叶擎天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他现在就在燕京!活生生的!二十四岁了!长得……很像你年轻的时候。”
“像我……”
叶战鹰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字,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紧接着,电话里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似乎是手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然后,是一阵压抑到极致的仿佛野兽受伤般的呜咽与嘶吼。
那声音,完全不像一个位高权重的龙国高层,更像一个在瞬间被剥夺了所有伪装露出了血淋淋伤口的痛苦的父亲。
叶擎天没有挂断电话,他就这么静静地听着。他知道,二儿子心中积压了十八年的冰山,正在以最惨烈的方式,崩塌,融化。他需要宣泄,需要将那所有的痛苦悔恨自责以及此刻那无法言喻的狂喜,都彻底地释放出来。
这个夜晚,对于整个叶家而言,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一架军用直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