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的肩章上还沾着暗红的血渍,
“后续部队可按原计划推进。”
基尔伯特点点头,目光落在那两个熟睡的孩子身上。
他们的衣服破了好几个洞,脚上满是伤痕,显然是受了不少苦。
“任务紧急,”
他对身边的副官说:“把这两个孩子留在这儿,给他们留点干粮和水。等战事结束,再派人来……”
“不行!”
薇尔莉特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话。
这不是请求,也不是询问,是平铺直叙的反对,像一块冰投入滚水,让周围的空气都骤然凝固。
她看着基尔伯特,蓝宝石般的眼睛里没有波澜,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这里离前线太近,留在这里,他们会死。”
基尔伯特猛地看向她。
就是这一眼,像有把钝刀突然剖开了他尘封已久的记忆。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薇尔莉特的那天,哥哥把这个女孩交到他手里,说“这是给你的武器”。
那时她的眼神空得像口枯井,被命令杀人时,动作干净得让他心惊——那是他第一次在一个孩子眼里看到如此纯粹的、对生命的漠然,震撼之余,更多的是难以言说的恐惧。
可后来呢?
他亲手把她推上了战场。
教她如何拆解枪支,如何在百米外命中靶心,如何用最省力的方式拧断敌人的脖颈。
他教她立正、敬礼,教她用最简洁的语言报告战况,甚至教她识字——也只是为了让她能看懂军部的作战地图和指令文件。
他看着她在训练场上一次次的厮杀,看着她的军装被血浸透又晒干,看着她渐渐地培养成了现在这个连反抗命令都带着军人姿态的“武器”。
他总对自己说,薇尔莉特是上天赐予的天生战士,杀戮对她而言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可此刻她站在晨雾里,巨斧的阴影投在地上,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没,他才猛地想起——她今年也才十岁左右。
一个本该在院子里追蝴蝶、被修女们牵着手学字母的年纪。
是他,一点点剥掉了她身上属于“人”的痕迹。
第一次听到她用稚嫩的声音喊出“遵命,少校”时,他竟还觉得欣慰;
第一次看到她在战场上独自解决掉一个排的敌人时,他心里闪过的是“果然没让我失望”
他曾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麻木下去。
把对她的愧疚当成习惯,把她的顺从当成理所当然,直到她彻底变成一把只属于他的、不会思考的杀人人偶。
可现在,她在反抗他。
用那种近乎笨拙的、却无比清晰的方式,为两个素不相识的孩子求情。
基尔伯特的喉咙突然发紧。
他想起第一次听到她开口说话的样子,那时他心里涌起的,分明是难以言喻的高兴。
什么时候开始,那份高兴变成了如今的理所当然?
什么时候开始,他看着她沾满血污的脸,心里只剩下“任务完成”的判断?
“我……”
基尔伯特张了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