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内侍回来了。
他依旧低垂着脑袋,脚步又快又轻,像一道没有重量的影子。悄无声息地飘过冰冷的地面,径直走到穆勒的王座旁。
他弯下腰,凑到穆勒耳朵边,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飞快地嘀咕了几句。这个傻蛋,就算他大声嚷嚷,我们也听不懂啊。
穆勒听着,那张死人脸上波澜不惊,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只是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然后随意地挥了挥手。
那白无常立刻像得了赦令的鬼魂,悄无声息地退到阴影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穆勒那双耗子眼,又慢悠悠地转回到了我身上。嘴角,竟然再次扯动,露出了那副令人作呕的、假惺惺的笑容。
他开口了,声音依旧是那种干巴巴的、毫无起伏的调子,像是在念一段陈腐的经文。他叽里咕噜说了一串鸟语,眼神却带着一种试探,直勾勾地盯着我的反应。
俺他娘一句都听不懂。
一个字都听不懂。
但这老狐狸脸上的表情和那眼神里的意味,老子看得懂!那是一种混合着虚伪的客套、刻意的安抚,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小亲亲绿珠不在我身边,这老小子就敢在老子面前念天书了。他以为老子是聋子还是傻子?
我脸上的混不吝笑容瞬间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毫不掩饰的、带着浓重怀疑和警告的冷峻。
我抱着膀子,下巴微微抬起,眼神锐利得像刀子,直接迎上穆勒的目光。那意思很清楚:少他妈跟老子装神弄鬼!说人话!或者,让能说人话的来!
穆勒似乎看懂了我的眼神。他脸上的假笑略微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令人火大的平静。
他不再看我,反而慢悠悠地伸出手,从旁边小几上端起一个镶嵌着绿松石的银杯。
杯子里是琥珀色的液体,也不知道是酒还是别的什么玩意儿。他凑到嘴边,极其优雅地、小口小口地呷着,喉结缓慢地滚动,发出细微的吞咽声。
这老狗!他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他在享受这种语言不通带来的掌控感?他在试探小爷我的底线?还是…他在等什么?
大殿里再次陷入了那种令人窒息的、粘稠的沉默。
这一次,连穆勒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