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垂得更低了,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
他慢慢挪到雨水身边,声音细若蚊蝇,带着颤抖:
“雨水……我……我能问你个事儿吗?”
“你知不知道……何大清家住在哪儿?”
雨水心里一紧,看着方雨良苍白的脸和红肿的眼睛,隐隐猜到了什么。
她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轻声反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雨良,你别急,慢慢说。你找何大清……有什么事吗?”
方雨良抬起头,眼圈瞬间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带着哭腔说:
“雨水,我娘……她前几天走了!”
“她走的时候,迷迷糊糊的,给我留了一封信,说……说我爹叫何大清,就住在南锣鼓巷95号大院儿,让我来找他……”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折叠得皱巴巴的信封,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
这话如同平地一声雷,在突然安静下来的院子里炸响。
实锤了!
雨水心情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看着他手里的那封信,一时百感交集,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抬手指向了坐在桌边、脸色变幻不定的何大清,低声道:
“他……就是何大清。”
“也是……我爹。”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无奈和惆怅。
何大清此刻如坐针毡,心虚地瞟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何卫国和脸色阴沉的傻柱。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想装糊涂也不可能了。
他只得硬着头皮站起身,走到方雨良面前,看着这个和自已女儿如此相像却又无比陌生的男孩,尽量用温和的语气问,声音却有些干涩:
“孩子……你……你娘叫什么名字?”
方雨良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我娘……叫方小慧。”
“方小慧……”
何大清喃喃念着这个名字,尘封的记忆被强行打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追悔。
那是雨水娘去世后,他在外面跑活儿时认识的一个年轻寡妇,当时方小慧刚守寡不久,无依无靠,两人有过一段露水情缘。
后来他认识了更会来事儿的白寡妇,便一心跟着去了保定,早就把苦命的方小慧忘到了脑后。
没想到,她竟然给自已生了个儿子,还独自含辛茹苦地抚养到了这么大,直到临终才……
何大清心里五味杂陈,有愧疚,有惊讶,也有一丝慌乱。
何卫国坐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心里却是一片冷漠的疏离。
按理说,这方雨良身上流着何大清的血,也算和他有点生物学上的关系。
但他何卫国又不是开善堂的,对雨水和傻柱,那是真一个爹妈的兄妹。
而且原主从小对这两个弟妹就感情颇深。
但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毫无感情基础,他实在生不出多少接纳之心。
不是他心狠,对这孩子他也觉得看着可怜,但是……如果接纳的话,他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