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省边境的丛林边缘,一条浑浊的江流无声地奔涌,夜色渐渐笼罩了下来。
一艘运送木材的旧货船拉响了低沉的汽笛,缓缓离岸,驶入主航道。
底舱昏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柴油和木材混合的气味。
叶彦琛靠在一个木箱旁,左肩的伤口已经被重新包扎处理过,再加上灵河水的作用,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但连日的逃亡、失血和精神高度紧绷,依旧在他眉眼间刻下了难以掩饰的疲惫。
何煜津从狭窄的楼梯走下来,递给他一个水壶和一包干粮,声音压得很低:
“船已经开了,走水路相对安全,他们暂时查不到这条线。
你抓紧时间休息,到下一个安全的转运点需要两天时间。”
叶彦琛接过,没有立即吃喝,而是看向何煜津,目光复杂:“这次,多谢了。”
何煜津扯了扯嘴角,依旧是那副散漫不羁的样子,眼神却十分锐利:
“用不着谢我,不过是各取所需。
我帮你,是因为你活着回去,才能更好地揪出那伙人的尾巴,也才能照顾好她。”
叶彦琛沉默地咬了一口梆硬的干粮,就着冷水咽下。
他知道何煜津指的是什么。
南省现在是一滩浑水,京城的情况也尚不明朗,他恨不得能立刻插上翅膀飞回棠棠身边。
夜色无声,货船破开江水,坚定地朝北方驶去。
两天后,京郊宾馆的礼堂内灯火通明,气氛庄重而严肃。
这次医疗交流会规格很高,参会的大多都是两鬓斑白、在各自领域深耕多年的专家教授,偶尔有几个中年骨干,也已是沉稳持重。
因此,当苏月棠跟在虞清江身后步入会场时,她过于年轻而清丽的面容,瞬间吸引了不少好奇、探究,甚至带些审视的目光。
虞清江显然感受到了周遭氛围的微妙变化,但他面色如常,步履稳健,径直带着苏月棠走向了会场中一位被几人围在中心的老者。
“陈老,各位,打扰一下。”
虞清江声音温和却清晰,他侧身将苏月棠稍稍引至身前,
“向各位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医院的特聘专家顾问,苏月棠同志。
别看小苏年轻,在神经内科和疑难杂症方面,很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解决过不少棘手的问题。”
站在众人中间的老者还未说话,一旁面色红润的中年男人先半开玩笑似的说道:
“虞院长,你们医院现在可真敢用新人啊!
这么年轻的专家,该不会是走了什么门路吧?”
说完他自己先哈哈笑了起来。
这话里带刺,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感受到周围目光中的探究变成了若有似无的轻视,苏月棠也没有慌张,只是安静地站着,仿佛根本没听出他话里的讽刺。
“孙主任……”
虞清江眉头一皱,正要开口,陈教授先摆了摆手,语气温和道:“小孙,学术面前,达者为先,别急着下结论。”
说完,他的目光转向了一旁的苏月棠,语气中带着几分对后辈的考较:
“小苏同志,正好我们刚才在讨论一个病例。
是个老兵,腿疼了好多年,肌肉已经萎缩,吃了各种止疼药和营养药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