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冷气。
师师一掌拍在柜面上,震得笔墨乱颤:“三千文?他们也真敢开口!”
她话音未落,心头却忽地一动,若真卖这个价,那些酒客早该闹翻天了,可如今东京城内却安静得很,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定了定神,追问小林:“你去沽酒时,可曾报过咱们师语楼的名号?”
小林歪头想了想,答道:“有的说了,有的没说。但不论说与不说,价钱都一样,只高不低。”
师师怔了片刻,忽然明白过来。
沈明琪组建东京饮食协会这一招,原来用意在此!
协会成员必定都能从樊楼拿到平价酒,或是凭信物享受常价。而非协会之人,则被联手抬价,逼得无路可走。
她指尖微微发冷,好一招阳谋。
她此前故意压低菜品酒水的价格抢客,早已惹得诸多同行侧目不满。
如今沈明琪借协会之名,光明正大地联合各家抬价,分明是算准了她独木难支。这一招来得又狠又准,竟叫她一时无计可施。
师师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只觉得一股郁气无处发泄。
若不卖酒,师语楼便如同被抽去主心骨,徒剩空壳;可若按那高价买酒来卖,客人越多,亏得就越狠,简直是个无底洞。
离樊楼那一年的酒水专营权到期还早,再这样下去,就算她把自己的体己钱全填进去,也经不起石员外查账时的笔笔追究。
想到此,师师再按捺不住,领了丫鬟和几个得力伙计,一路怒气冲冲直杀向樊楼。
此刻的沈明琪正在后厨巡视。一大早,令言就过来传话,说萧铎晚上要来樊楼用饭。她嘴角不自觉地带了笑意,连身旁的沈明瑜都看出来了。
“二姐姐最近是有什么喜事吗?”沈明瑜打趣道。
沈明琪抿唇:“哪有什么喜事。”
两人正说笑间,前堂忽然传来一阵喧哗,紧接着一道清亮却含怒的女声穿透而来:
“沈明琪,你给我出来!”
沈明琪眉头一蹙,快步走向大堂,沈明瑜也紧随其后,正在大堂的定娘和石头也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