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老爷莫怕!”
她急切地安抚,声音带着强忍的哽咽:“家里人都好好的!公爹和婆母带着哥儿几个还在城外寺里祈福住着,一时半刻还未归家,他们都还不知晓你的事。”
严望山紧绷的神经在刘珍的解释下,终于“嗡”地一声松弛下来,整个人几乎脱力地滑跪在栅栏边,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待他气息稍平,刘珍才含着泪,低声道:“这次多亏了炊烟阁的沈掌柜相助,妾身才能进来看你一眼。”
严望山这才迟钝地注意到站在刘珍身后几步远、静静伫立的沈明琪。
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随即又急切地转向妻子,声音沙哑地问:“樊楼如今怎样了?”
这是他毕生的心血。
刘珍闻言,头垂得更低了,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严望山看着妻子这副欲言又止、哀伤难抑的模样,不用问,也知道了。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只剩下灰败的认命。
“为了打探老爷的消息,”刘珍的声音低若蚊呐,带着无尽的心疼与愧疚,“昨日四处筹来的银子,也已散去了大半。”
严望山深深垂下头,花白的鬓发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
他沉默了许久,像是在积蓄最后一点力气。
再抬头时,眼中已是一片决绝的清明。
他哑声道:“此案,老夫怕是难逃流刑之厄了。”
每一个字都重如千钧:“那流放之路,千里迢迢,沿途需打点之处,何其之多。”他顿了顿,声音干涩,“家中刚遭了‘我来也’那贼人洗劫,箱笼早已所剩无几了。”
严望山猛地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目光越过刘珍的肩膀,直直投向沈明琪,声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嘶哑:“沈掌柜。”
沈明琪此刻正心神不宁,脑中反复盘算着今日借萧铎之名行事的风险,若被那黑面神知晓自己狐假虎威,不知会惹来何等麻烦。
严望山这一声突兀的呼唤,惊得她一个激灵,猛地回过神来。
“可否,”严望山盯着她,一字一顿,“借一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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