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位置后,正用一种警惕以及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后来的一干指挥使、将军。
帅台左右是两面牛皮大鼓,这次平乱斩敌最多的两名勇士,被挑选出来擂鼓。
咚咚咚。
富有节律的声音,似乎敲击在众人的心口。
内阁大学士申时行等,六部诸堂官王锡爵、汪宗伊等,仓皇赶来校场关切皇帝安危,又被皇帝三言两语打发回衙门坐班。
只有内阁王崇古,兵部侍郎陈经邦等人被皇帝留了下来。
在拒绝了皇帝命人撑伞的优待后,两人默默走到帅台下,在东班站到首位领衔文臣。
后来的武将们不时朝西班班首的徐文璧、顾寰使去焦急征询的眼色,欲探究皇帝此举,究竟当真是一时兴起让人来观刑,还是要借机株连与刘世延相关之人——相关这个范围太广了,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被波及。
可惜,无人回应。
在沉闷的鼓声也停息之后,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响起。
雨声最衬托安静。
此时尤其如此。
更令人心生不安的是,校场帅台上伫立的那道身影,自始至终都没怎么动过。
皇帝来得风风火火,喝骂后知后觉的二十六卫禁军指挥使,怒斥姗姗来迟的三大营将军,胯下驰骋的千里马嘶鸣不止,身后拖拽的谋逆贼叫嚣不断。
但在皇帝登上帅台之后,画面便仿佛凝固了。
骏马被皇帝信手绑在了身侧,正孤零零地四处打量,不时抖动淋在身上的雨水。
刘世延一动不动趴在皇帝跟前,包扎的布条早就不翼而飞,各处都淌着鲜血,起初还能看到身子微颤,如今已经没了动静。
皇帝一身戎装,双手拄着佩剑,按在双腿之间,沉默地端坐于帅位。
戎装并非皇帝常服之一的曳撒,而是时隔六十年,再一次有朱家皇帝头戴凤翅盔,身着鱼鳞叶罩甲,腰悬长弓背负箭。
众人纷纷用余光打量着一身甲胄的皇帝。
颇类武宗啊……
少年皇帝披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