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会买来一头小猪,放在家里,与我们同吃同住。
当然我们吃米饭,它吃米饭汤加米糠。
它住的地方,就是我家楼梯板
楼梯边上钉有木板,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杂屋。
它就睡在里面。
每天到了晚上,阿妈就要我把猪赶出去,去街上拉屎。
我一般无动于衷。
一是麻烦。
赶猪绝对是体力活。
关键是它不会听你的话。
你要它向东,它偏向西,或者向南,总之不会向东。
又打又骂之下,它"嗷嗷"到处乱窜。
踢翻桌凳是小事,如果掀翻了菜碗,完了,一顿"啪啪"会铺天盖地而来。
这时候,嚎叫的不是猪,而是我。
所以不赶绝对是明智的选择。
二是赶出去也没用。
猪跟人差不多,不是你说有就有,而是需要它自己说。
往往是,它到了大街上,却没有半点便意,相反唱歌跳舞,四处乱窜,踩满了猪屎,又牛气哄哄回到家里。
它走一路,臭一路,很难闻的。
当然,闻多了就有免疫力。
这家伙经常在我们吃饭的时候,就在边上拉屎撒尿。
我们见了自然会"啊啊"地叫二声,但仅限于叫,如果赶它走的话,它会边走边拉,范围更广,清理起来更麻烦。
再说饭香啊。
比起饭来,这个事真不是事。
当然,也要看阿妈的眼色。
如果她倏地把碗筷在桌上一顿,瞪起眼厉声地喝道:"赶!"
我们会闻声而起,拳打脚踢,打得它杀猪叫。
折腾十个月左右,它终于不折腾了。
因为它走到了猪生的终点。
年底时刻,家家户户会杀年猪。
我家会叫屠夫老板。
几乎每个村寨都有这样的老板。
他来了,立即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猪一命呜呼了。
这时,阿妈会放上一挂鞭炮,烧几刀黄纸,认真地对猪说:"猪大哥,你下辈子投胎做人吧,不要做猪了。"
我们听了会格外地兴奋。
因为有猪肉吃了。
当然,首先开吃的不是我们,是大人。
杀了猪,家里会摆上一桌,是谁?不记得了,估计大队领导之类。
他们吃完喝足之后,我们才可以上桌。
其实,站在桌外的我,口水早就流了一地。
急不可耐的我,会精准地瞄准碗里一块肥肉,以不及迅雷掩耳之势,抓起丢进嘴里,还没感到味道,猪肉就没了踪影。
连吞了五、六块后,才慢了下来,才能真正体验到猪肉的香味。
真的香啊!
我感到这是人间最美的香味,没有之一。
客家人夸人,往往会说:"你长了一张吃猪肉的嘴巴!"
我认为是极准确的。
我始终认为,天天吃猪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