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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上的血字突然渗出血珠,滴落在铜镜上。镜面剧烈震动起来,那些壁画上的工匠影子一个个活过来,顺着铁链爬向我,嘴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我突然明白过来 —— 杨汝兰不是被祭祀,他是在用自己的血脉封印镜中门,而我,很可能是他的后代。
就在这时,整座信号塔剧烈摇晃起来。老王在对讲机里大喊:“快上来!湖底在冒血泡!”
铜镜里的景象开始扭曲,小张的脸变成无数张重叠的面孔,最后定格成杨汝兰的模样。他的嘴唇动着,无声地说着什么,我看懂了那口型 ——“毁掉玉佩”。
我掏出玉佩,它已经烫得像块烙铁。当玉佩接触到铜镜的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所有的影子都停在原地,那些伸出的手化作青烟,铁链噼里啪啦地断裂,骨架坠入水中,激起一圈圈涟漪。
信号塔开始坍塌,钢筋断裂的声音像死神的狞笑。我拼命往上爬,身后的铜镜发出刺眼的红光,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镜而出。当我终于钻进潜水钟时,最后一眼看到的是铜镜里映出的血月,比天空中的更加巨大,更加诡异,月轮中央裂开一道缝,露出一只没有瞳孔的眼睛。
回到甲板上,老王指着湖面说不出话。滇池的水正在变成暗红色,像一锅沸腾的血液,信号塔沉没的位置浮起无数白色的泡沫,每个泡沫里都包裹着一个模糊的人影,它们在泡沫破灭前拼命挥手,像是在求救。
我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接通后,听筒里传来小张清晰的声音:“陈老师,我在龙门等你,它说…… 还差最后一个。”
抬头望去,西山的轮廓在血月下扭曲变形,整座山像是一头正在苏醒的巨兽,龙门石窟恰好是它张开的嘴。而我的手腕上,那个锁魂符印记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完整的 “影” 字。
凌晨三点的龙门石窟,石阶上凝结着暗红色的露水。我踩着自己的影子往上走,每一步都陷进湿漉漉的石缝里,像是踩在某种柔软的东西上。小张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回响,不是来自手机,而是从岩壁深处传出来的,带着空洞的回响。
魁星像前站着个人影,背对着我。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悬崖边,与滇池里的血月倒影连在一起。“你终于来了。” 人影转过身,是小张,但他的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暗红,“三百年了,这轮血月终于等齐了三个人。”
“另外两个是谁?” 我的手按在腰间的工兵铲上 —— 那是从信号塔带出来的,铲刃上还沾着铜镜的碎片。
小张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我:“我是光绪年间那个渔民的后代,你是杨汝兰的后代,还有一个……” 他指向魁星像,石像的眼睛突然转动起来,瞳孔里映出血月的影子,“她是被锁在湖底的那个女人,也是杨汝兰的妻子。”
魁星像的基座突然裂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一股寒气涌出来,带着女人的 perfu 味 —— 那是明代流行的蔷薇香,我在博物馆的藏品里闻到过。小张抓住我的手腕,他的手心冰冷刺骨:“进去看看吧,你祖先留下的‘礼物’。”
洞里是条狭窄的通道,岩壁上嵌着无数面小铜镜,每个镜面都映出不同的人影 —— 有穿着明代服饰的工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