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他连忙站起身,脸上露出关切的神情。“怎么样?遇到什么了吗?”
我把夜晚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还拿出了那本从望月崖上找到的线装书。张秀才接过书,仔细地翻看着,脸上露出了感慨的神情。“没想到,传说竟然是真的。” 他叹了口气,“王秀才一生执着于功名,到死都没能放下,实在是可悲可叹啊。”
我坐在椅子上,喝着张秀才递过来的热茶,心里渐渐平静下来。这次夜晚探险,虽然充满了惊险和诡异,但也让我感受到了东山的神秘和厚重。那本王秀才留下的线装书,仿佛是连接过去和现在的纽带,让我对那个遥远的时代有了更深的了解。
窗外的天渐渐亮了起来,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杂货铺,驱散了夜晚的阴霾。我知道,这次东山之行,将会成为我一生中难忘的回忆。而那个关于秀才飘的传说,也会像一颗种子,在我的心里生根发芽,让我永远铭记着这片山林里的故事。
再度进山时,月盘已爬上东山顶。我背着张秀才备好的矿灯,手里攥着那枚从线装书里掉出的铜钥匙。据他说,云栖洞曾是明代隐士的避世之所,洞口被藤蔓与乱石遮掩,只有月圆之夜才能看清入口的轮廓。
山风比前夜更烈,吹得松针簌簌落进后颈。行至半山腰的三岔口,矿灯光束突然被什么东西截断 —— 前方两米处,一道无形的屏障正泛着淡青色的光晕。我伸手去触,指尖撞上冰凉的阻力,仿佛戳在结了薄冰的湖面。
“光绪年间,李梦阳在此设过结界。” 张秀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不知何时跟了上来,手里提着盏马灯,“说是为防山匪盗书,用朱砂混着糯米汁画的阵。” 他从布包里掏出黄纸符,在马灯上点燃,灰烬落在光晕上时,屏障竟像被戳破的皂泡般散了。
穿过结界的瞬间,空气骤然变冷。矿灯照见的岩壁上布满凿痕,歪歪扭扭的 “守” 字刻得极深,有些笔画里还嵌着生锈的铜钱。张秀才蹲下身抚摸其中一枚:“这是道光年间的通宝,看来历代都有护书人。”
云栖洞的入口藏在一块形似卧牛的巨石后。推开半掩的石门时,一股混杂着霉味与檀香的气息扑面而来。洞厅中央立着尊石刻文官像,袍角的褶皱里积着厚厚的尘灰,矿灯扫过石像底座,赫然刻着 “王某某敬立”。
“这是他仿照自己的模样凿的。” 张秀才用毛刷清理着石像前的供台,露出个青铜香炉,“你看这炉底的刻字,是他中秀才那年的年号。” 香炉里残留着半截未燃尽的线香,仿佛昨夜还有人来过。
洞壁两侧的石窟里堆满了书箱,樟木的香气混着虫蛀的腐朽味。我撬开最底层的箱子,里面的竹简竟还保持着青色,上面用朱砂写着《论语》章句。“这些是他年轻时抄的,” 张秀才拿起一卷对着光看,“竹片里渗了桐油,所以能保存这么久。”
矿灯突然开始闪烁,光束扫过洞顶时,我看见密密麻麻的题字。从 “乾隆五十八年” 到 “民国三十一年”,不同笔迹的名字层层叠叠,最后一行是用铅笔写的:“1943 年夏,护书于此,静待太平。”
“是李梦阳的后人。” 张秀才的声音带着颤抖,“县志里说,抗战时他们一家守着这些书,日军搜山时就躲进溶洞深处。”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