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传来甲胄摩擦声,三百具青铜人像竟迈动步伐,血虎纹章在火把映照下红得像血。
“血虎卫的‘牵机术’...” 林啸挥剑斩断袭来的铁链,“楚老当年用活人炼甲胄,这些根本不是铜像!”
苏北斗抱着密档冲向暗门,却被具甲胄拦住。甲胄面罩滑落,露出张腐烂的脸,脖颈处还插着半截箭杆。“侯七?” 林峰认出那道虎形疤,胃里一阵翻涌。
“蚀骨掌的滋味如何?” 侯七的掌风带着腥臭味扫来,林峰左肩顿时传来钻心的疼,骨头像被无数虫子啃噬。他忽然想起楚山风教的卸力诀,猛地矮身让掌风擦着鼻尖飞过,借力撞向侯七的膝盖。
“咔嚓” 一声脆响,甲胄的膝盖竟弯成诡异的角度。林峰这才发现,甲胄关节处缠着发黑的筋腱,那些根本不是青铜,是用人骨混合汞汁浇筑的。
“你爹当年打断我三根肋骨,今天我要你碎三截脊梁!” 侯七的甲胄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蠕动的蛆虫。林啸的剑及时刺穿他的咽喉,却从伤口里流出绿色的脓水。
“快走!” 林啸拽起林峰,“这些甲胄见血就活,密档...”
“已经烧了。” 苏北斗的惨叫声从暗门传来,他被具女式甲胄抱住,那张腐烂的脸分明是苏北斗祖母的模样。“祖父说的复兴... 原来是让我们苏家世代为血虎卫殉葬...”
当最后一具甲胄倒在血泊里,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林峰看着父亲用玄铁盒的碎片灼烧自己的伤口,绿色脓水遇铁竟冒起黑烟。“楚老留的铁盒,果然是克制蚀骨掌的。” 林啸的脸色惨白如纸。
老人拄着铁拐杖出现在地窖口,咳嗽声里带着血沫:“当年我没告诉你爹,血虎卫的秘术要用至亲的血才能解除。” 他解下腰间的玉佩,与林峰的半枚合在一起,拼成只衔着剑的仙鹤,“你娘本是楚老的女儿,你是唯一能镇压甲胄的人。”
梅山上的积雪突然崩塌,三百具甲胄在雪地里排成队列,胸口的血虎纹章渐渐褪去血色。林峰按照老人的指引,将合二为一的玉佩放在最前面的甲胄上,那些用人骨浇筑的躯体竟开始风化,最后变成堆白灰。
“密档虽毁,但真相已经传开。” 林啸望着山下的炊烟,“年家的后人正在搜捕所有知情者。” 他忽然按住林峰的肩膀,“你娘的丝帕里,其实还有半张地图。”
林峰展开丝帕的衬里,果然有行用银线绣的小字:“皇陵西侧,藏有血虎卫花名册。”
老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滴在雪地里,绽开一朵朵红梅。“楚家欠林家的,今天该还了。” 他将铁拐杖塞进林峰手里,“这拐杖里有楚家刀法,你且记好...”
话音未落,山下传来马蹄声。林峰爬上树梢,看见黑压压的骑兵正往山上冲,领头的银甲将军腰间,挂着块与苏北斗相同的乌鸦玉佩。
“是年家的‘雪豹营’。” 林啸的剑在阳光下划出冷弧,“当年他们灭我林家满门,今天该算算总账了。”
林峰握紧铁拐杖,突然想起楚山风教的破山拳第七式。他望着漫天飞雪,忽然明白 “开山裂石” 不是要打碎什么,而是要在绝境中开出条生路。当骑兵的箭雨射来时,他踏出的每一步都在雪地里留下半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