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我捡起相机就往门外跑,跑出二十米才敢回头,只见那双鞋又乖乖地挂在房梁上,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光影错觉。
杂草丛里有东西在动。我举起相机对准那里,镜头里出现个熟悉的身影 —— 正是昨天茶馆里的蓝布衫姑娘。她手里拿着把铁锹,正往主楼后面的空地走去。
“喂!” 我喊了一声。
姑娘浑身一僵,铁锹 “哐当” 落地。她转过身时,脸色比昨天更苍白:“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该我问你。” 我注意到她布包里露出半截泛黄的日记本,“你在找什么?”
她咬着唇不说话,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这时一阵风吹过,主楼方向传来 “吱呀” 的声响,像是有扇门被推开了。
姑娘叫林秀,是利民鞋厂最后一任厂长的孙女。她祖父在 1946 年那场大火后就失踪了,只留下这个日记本。
“我奶奶说,爷爷不是纵火犯。” 我们蹲在厂区外的老槐树下,她翻开日记本,纸页脆得像枯叶,“但镇上的人都说是他赌输了公款,放火烧厂灭迹。”
日记里的字迹潦草急促,大多是生产记录:“三号车间胶料库存告急”“女工张三妹请假三日”…… 直到民国三十五年七月初六,字迹突然变得凌乱:
“白鞋又出现了,在裁剪车间的梁上。阿珍说看见鞋跟在滴血,是不祥兆。”
“仓库的账对不上,少了三箱进口橡胶。刘管事的眼神很怪,他肯定知道什么。”
“今晚月圆,我要去看看那鞋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最后一篇日记没有日期,只有用红墨水写的两个字:“火…… 跑……”
“阿珍是谁?” 我指着日记里的名字。
“我奶奶的姐姐,当年在鞋厂当女工。” 林秀的声音发颤,“火灾那天,她没跑出来。”
我们决定再进一次主楼。这次林秀带了祖父留下的黄铜钥匙,打开了二楼紧锁的厂长办公室。房间里的保险柜积着厚灰,林秀用钥匙打开时,里面掉出个铁皮盒。
盒子里装着一沓工资条和一张泛黄的合影。照片上十几个女工站在厂房前,前排左三是个穿工装的年轻姑娘,脚上正是那双白胶鞋。
“这是阿珍姨婆。” 林秀指着照片,“奶奶说她最宝贝这双鞋,是当年厂里给技术标兵发的奖品。”
工资条里夹着张字条,是用铅笔写的:“刘秃子把次品胶鞋换了好料,藏在仓库地窖。阿珍看见了。”
“刘秃子就是刘管事。” 林秀突然站起来,“我知道地窖在哪!奶奶说过,在主楼后面的废水池
我们找到废水池时,夕阳正把水面染成血色。池边的石板松动着,林秀用铁锹撬开三块石板,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一股浓烈的煤油味扑面而来。
地窖里伸手不见五指,我打开手电筒,光柱扫过一排排码放整齐的木箱。箱子上贴着 “二等品” 的标签,打开却是崭新的胶鞋,鞋底印着 “利民” 的字样。
“这就是被换走的好料。” 林秀拿起一只鞋,鞋跟处有个细小的红漆标记,“我爷爷的记号,他说这样能分清批次。”
地窖尽头有堆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