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老汉的腿,两人在雪地里滚作一团。
“是炸药!” 赵猛嘶吼着扑向爬犁,驳壳枪的子弹打在马腿上,受惊的马匹栽倒在地,爬犁重重撞在岩石上。毡布滑落,露出三捆用麻绳捆扎的炸药,***不知何时已经被点燃,冒着青烟滋滋作响。
赵猛扑过去用枪托砸向***,火星溅在他手背上烫出燎泡。身后传来搏斗声和闷响,他扭头看见柱子捂着脖子倒在雪地里,血咕嘟咕嘟地从指缝里冒出来,在雪地上洇开朵暗红色的花。
“***!” 赵猛眼睛红了,转身一枪托砸在老汉脸上。老汉闷哼一声倒下去,嘴里还嗬嗬地吐着血沫。
***终于被碾灭了。赵猛瘫坐在雪地上,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他看着柱子睁着的眼睛,那里面还映着飘落的雪花。风更紧了,狼牙关的呜咽声里,似乎真的混进了马嘶和枪响。
远处的雪原上,忽然亮起一串火把,像条扭动的火龙,正朝着隘口的方向移动。
赵猛用刺刀挑开老汉的羊皮袄时,发现里面穿着件灰布军装,左胸的口袋里缝着块铜牌子,上面刻着个模糊的番号。他把牌子塞进怀里,踢了踢地上的尸体,这人绝不是什么山阴村的村民。
“班长,咋办?” 副班长李栓柱抹了把脸上的雪,声音发颤。他们班加上牺牲的柱子就剩五个人,刚才那串火把少说也有二十多人。
赵猛看了眼隘口后的吊桥,那是座用原木和铁链搭成的简易桥,横跨在十多米深的山涧上。炸桥的炸药包还在背包里,但现在炸了桥,他们就真成了困在雪地里的孤军。
“撤进村子。” 赵猛拽起柱子的尸体,“带上他。”
李栓柱愣了下:“那…… 那吊桥?”
“留着,” 赵猛咬着牙说,“让他们进来。”
五个人轮流背着柱子的尸体,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阴村走。雪越下越大,把脚印很快就填平了。山路上结着冰,好几次有人滑倒,怀里的步枪撞在石头上发出闷响。
山阴村藏在山坳里,几十间土坯房像撒在雪地里的骰子。村口那棵老榆树上挂着个破钟,钟绳上积着厚厚的雪。赵猛示意大家停下,村子里静得反常,连狗吠声都没有,只有风雪刮过烟囱的呼啸。
“我去敲门,你们警戒。” 赵猛卸下背包,把炸药包递给李栓柱,“记住,不到万不得已别用这个。”
他走到最靠前的一间土坯房,门是虚掩着的,推开门时发出 “吱呀” 的响声,惊得房梁上的积雪簌簌往下掉。屋里黑黢黢的,借着雪光能看见灶台上摆着个豁口的陶罐,炕上铺着层干草。
“有人吗?” 赵猛的声音在空屋里回荡。
里屋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接着是个苍老的声音:“谁啊?”
门帘被掀开,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太太走出来,眯着眼睛打量赵猛。她穿着件打满补丁的棉袄,头发像雪一样白,脸上的皱纹深得能夹住雪粒。
“大娘,我们是解放军,路过村子想借个地方歇歇脚。” 赵猛尽量让语气缓和些。
老太太没说话,只是盯着他手里的枪。过了半晌,才往旁边挪了挪:“进来吧,外面冷。”
屋里弥漫着股煤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