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井边躺着个女人,怀里抱着个孩子,腿上中了一枪,鲜血把裤腿都染红了。看见赵猛,她惊恐地抱紧孩子:“别…… 别杀俺们……”
“我们是解放军。” 赵猛蹲下身,“你是谁?怎么会在这儿?”
女人的眼神稍微放松了些:“俺是…… 俺是王老实的婆娘。俺男人去镇上换盐,三天没回来,俺来找他……”
赵猛心里一动,隘口那个老汉也叫王老实。“你男人长啥样?”
“脸上有颗痣,右手缺个指头。” 女人着,眼泪掉了下来,“俺刚才看见二柱他们杀人,就抱着娃躲进这里了。”
不是同一个人。赵猛皱起眉头,那个假王老实是北境军的人,那真的王老实去哪了?
突然,通道口传来脚步声,有人用枪托砸着石喊:“出来!再不出来就扔手榴弹了!”
赵猛示意大家躲到井后面,自己和李栓柱架起步枪。马灯被吹灭了,黑暗中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和外面的叫嚣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手电筒的光柱在通道里扫来扫去。赵猛屏住呼吸,手指扣紧扳机,等着敌人靠近。
就在这时,采石场方向传来几声枪响,接着是喊叫声,似乎有人在打斗。外面的敌人愣了一下,骂了句脏话,脚步声渐渐远去。
赵猛松了口气,刚要话,就听见张老栓低喊一声:“不好!他们去炸吊桥了!”
赵猛的心像被冰水浇了一下。吊桥是山阴村和外界联系的唯一通道,如果被炸毁,他们就真成了瓮中之鳖。
“李栓柱,带两个人跟我去阻止他们。” 赵猛压低声音,“你带着大娘和孩子从暗道去采石场,找个地方藏起来,等我们消息。”
“班长,太危险了!” 李栓柱急道,“敌人至少有一个排,我们就三个人……”
“没时间废话了!” 赵猛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保护好老乡。”
他捡起地上的马灯重新点亮,跟着张老栓往通道外走。老头显然对这里很熟,在岔路口七拐八绕,很快就到了出口。掀开伪装的柴草,外面是片黑漆漆的树林,能听见吊桥方向传来隐约的爆炸声。
“快!再晚就来不及了!” 张老栓拄着拐杖在前面带路,雪深没膝,他却走得飞快,像是忘了自己还有伤。
赵猛和两个战士跟在后面,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跋涉。风卷着雪片打在脸上,生疼。远处的吊桥已经隐约可见,火光在雪夜里格外刺眼,几个黑影正在桥上忙碌着,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是炸药包!” 一个战士喊道。
赵猛示意大家隐蔽在岩石后面,借着雪光观察。桥上有五个人,都背着步枪,其中一个正蹲在桥中间,似乎在安装引信。桥的两端各有两个哨兵,正警惕地望着四周。
“左边那个岩石堆,” 赵猛指着不远处的一块巨石,“柱子,你去那边架枪,压制住桥头的哨兵。我和石头从右边摸过去,解决桥上的。”
他们分两路行动,雪地里的脚步声被风声掩盖。赵猛深吸一口气,感觉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离吊桥还有十几米时,他听见桥上的人在话,口音很奇怪,不像是本地的。
“动作快点,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