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期徒刑,不是无期徒刑。
是死刑。
他,刘律师,从业二十年,金牌大状,为了那张七位数的支票,为一个即将被判处死刑的杀人犯,做了一场小丑般的辩护。
他刚刚在法庭上,振振有词地为王某辩护,说现场起哄的群众是“全新的介入因素”。
而那个起哄最凶的人,就是王某花钱雇的。
他刚刚在法庭上,试图将李思思跳楼的责任,从王某身上剥离。
而王某的最终目的,就是要李思思跳下去,“一了百了”。
他的每一句辩护,都成了对自己的嘲讽。
他的每一份专业,都成了帮凶的罪证。
他感觉自己的脸在被一双无形的手反复抽打,火辣辣地疼。胃里那股腥甜的热流再次涌了上来,这一次,他没能压住。
“呕——”
他俯下身,对着地上发出一阵剧烈的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他的喉咙。
法警立刻上前,但被审判长一个手势制止了。
审判长看着那个狼狈不堪的身影,整个人缩在椅子和地面之间,像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
他终于开口,语气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辩护人。”
刘律师的身体僵住了。
“关于你要求退出本案辩护的申请,法庭已知悉。这属于重大程序性问题,合议庭将在休庭后进行评议,并依法作出决定。”
审判长的语速不快,每一个字都清晰地送入法庭的每个角落。
“但在法庭作出决定之前,你,依然是被告人王某的辩护律师。你的辩护职责,并未免除。”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从刘律师的天灵盖浇了下来。
他猛地抬起头,脸上挂着生理性的泪水和口水,表情是全然的不可思议。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