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塑,被固定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墙壁。
门开了。
林默走了进来,他没有坐到对面,而是拉了一把椅子,在莫卫东的侧面坐下,与他并排。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林默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李贺的《雁门太守行》,好诗。”
莫卫东的眼皮动了一下。
“你觉得,你现在这么做,是忠义?”
林默转头看着他,“是在报答高卫的‘黄金台’之恩?”
莫卫东没有反应。
“你错了。”
林默的声音陡然转冷,“你这不是在为君死,你这是在把他往火坑里推。”
莫卫东的身体微不可察地绷紧了。
“你一个人扛下来,无期徒刑。
高家是暂时安全了。”
林默的语不快,但每个字都像一颗钉子,钉进莫卫东的脑子里,“但我们是什么地方?军区。
你觉得这件事会就这么算了?”
他站起身,走到莫卫东面前,俯视着他。
“你进去了,就成了一个符号,一个军区被高家打脸的耻辱符号。
只要这个符号在,我们就永远不会放过高家。
我们会像猎狗一样,年复一年地盯着他们,找他们的每一个破绽。
你觉得,一个被军区盯死的家族,能有好下场吗?”
“高卫是什么人,你应该比我清楚。”
林默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你死了,或者进去了,他会给你立个牌位天天上香吗?不会。
他会很快忘了你,去找下一个‘莫卫东’。
而你的‘忠义’,却给他埋下了一颗永远不会爆炸,但会永远滴答作响的定时炸弹。”
莫卫东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
林默蹲下身,视线与他齐平。
“你想报恩,我可以教你。”
“把你知道的,说一点无关紧要的,给我们一个台阶下,把案子结了。
你判个十年八年,表现好点还能减刑。
高家彻底从这件事里摘出去,风平浪静。
这,才叫真正的‘为君分忧’。”
“你现在的做法,叫愚忠,是害他。”
审讯室里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只有白炽灯的电流声在嗡嗡作响。
莫卫东的喉结剧烈地滚动着,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的内心,正在进行一场天人交战。
林默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防线崩溃。
许久。
莫卫东缓缓抬起头,眼中的挣扎和慌乱,最终还是一点点地被那种近乎偏执的坚定所取代。
他看着林默,一字一句,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不认识什么高卫。”
成了。
林默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块茅坑里的石头,是真的又臭又硬,油盐不进。
攻心,失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一个士兵端着两盒饭菜走了进来。
“林兄弟,饭点到了。”
林默站起身,从士兵手里接过饭盒。
“给我一份就行。”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