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指执着笔,手腕稳定,侧脸在灯光下显得专注而柔和。
“装什么呀?假惺惺,”林贵妃会冷不丁开口嘲讽,“谁要你的破经?别脏了我九泉之下的皇儿的眼。”
“冷宫无聊,娘娘若见我抄经心烦也可以给我找点别的事做。比如杖责罚跪……”
林贵妃:“你以为本宫不敢?”
沈穗儿笔尖不停,头也不抬地轻声回了句驴唇不对马嘴的话:“不是抄给任何人看的,是抄给我自己的心安。”
抄佛经我的威望值会蹭蹭上涨啊。
林贵妃噎住,心里更加别扭:她人真好,不,她是毒妇!她怎么能这么好说话?不,她害了我的孩子!不能被她这无害的外表迷惑!
但她控制不住自己。冷宫仿佛有一种魔力,沈穗儿身上更有一种魔力。在这里,没有巴结奉承,没有勾心斗角,甚至没有皇帝。
林贵妃的到来不再伴随着歇斯底里的怒骂。有时,她只是沉默地坐在一旁,看着沈穗儿抄写那些她口中“假惺惺”的佛经。看着那工整的字迹,看着那偶尔因旧伤疼痛而微微颤抖却依旧稳定的手腕。
“装什么呀?”林贵妃会冷不丁地开口,语气硬邦邦的,“假惺惺的毒妇。”
沈穗儿通常不答,只是笔尖稍顿,然后继续书写。
偶尔,她会轻轻推过一盏刚沏好的、温度恰好的露水茶,或者一块看起来还算干净的点心,“骂累了吧?歇会儿。”
林贵妃咬牙:“沈穗儿!”
林贵妃嘴上说着“谁要吃你的东西”,但有时鬼使神差地,她会接过来,默默吃掉。
茶水的温热和点心的甜软,似乎能暂时驱散她心底那冰封的寒意。
一个“害死”她孩子的仇人,却诡异地能给她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和陪伴。要知道就算是她家中人也没这么好的耐心一直纵容她的无理取闹。
沈穗儿当然平静,她面对藏情之都能平静到逼对方怀疑人生,林贵妃的刁难和辱骂在她眼里跟一个小孩子闹脾气没区别。
她们甚至会偶尔聊起御花园的某株牡丹,或是某道点心的滋味。
每当这种时候,林贵妃都会猛地惊醒,痛斥自己,然后更加恶劣地对待沈穗儿,试图找回那份恨意。
可沈穗儿仿佛能包容一切,用一种近乎“平静的疯癫”态度,照单全收。
这种关系,扭曲却又莫名和谐。
藏情之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感觉自己的认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他看着林贵妃从喊打喊杀到如今时不时跑来“静坐”,看着沈穗儿游刃有余地“安抚”着这位苦主,终于再次忍不住现身。
“沈穗儿!”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勾引那个不男不女的小太监还不够,现在连皇帝的女人都不放过?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穗儿正将一碟新做的简易花糕推向有些走神的林贵妃,林贵妃下意识地拿了起来,闻言,侧头看向藏情之,眼神无辜又带着点看傻子的意味,“这是谁呀?你情夫?”
沈穗儿语气平淡,“跟娘娘一样的仇家。今日娘娘就先回去吧。”
林贵妃看着不像好人的藏情之,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