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若本宫明日之后果真身陷囹圄,请你看顾好容予,也看顾好你自己。活下去。”
“而若他日我能有重见天日之时,”她目光灼灼,“我向你承诺,必竭尽全力,护容予周全,并设法替他,也替你了却这桩心病,让你们父子,不必再终日活在恐惧之中,或许……还能拿回他本该有的一份尊荣。”
她顿了顿,声音极轻,却重逾千斤:“这深宫之中,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太医令,今日之言,是我予你的承诺,亦是……我向你求取的一份‘炭火’。你,可愿信我这一次?”
容淮廷呆呆地看着她,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不是在威胁,而是在交易?用一个她自身难保时的承诺,来换取他未来的可能支持?并且,她精准地戳中了他最深的软肋——对养子容予的爱与愧疚,以及对未来无法保护他的恐惧。
她甚至没有要求他此刻为她做什么,只是让他“活下去”,等她回来。
这是一种何等的魄力与算计?在自身即将倾覆之际,还能布下如此深远的一步棋?
容淮廷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她明明身处绝境边缘,眼神却依旧清明坚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那一刻,他竟从这绝境中,看到了一丝微光,一丝或许能真正摆脱太后阴影、让容予得以平安甚至正名的微光。
赌吗?
赌这个看似即将陨落的妃嫔,真有翻身之日?
赌她的承诺,值得他用余生的忠诚去交换?
容淮廷沉默了许久许久,最终,他缓缓地、极其郑重地,对着沈穗儿,深深作揖下去,声音沙哑却清晰:
“老臣……愿追随沈婕妤。”
“愿……盼婕妤早日归来。”
他没有多说,但这一揖,已表明了他的选择。他心甘情愿地,将自己和养子的未来,系在了这个明日便将坠入深渊的女人身上。
沈穗儿微微颔首,重新戴好兜帽,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次日,婕妤沈氏被废,打入冷宫的旨意传遍六宫。
容淮廷在太医院听到消息时,手抖了一下,砸碎了一个药盅。他默默收拾干净,面上依旧是那个谨小慎微的太医令,心中却已埋下了一颗等待的种子。
在看到如今的锦妃的这一刻,他知道自己没有读错。
沈穗儿因为藏情之施法损伤她的咽喉而不能言,只将一张早已写好的素笺递了过去。上面并非问诊,而是列着几位高位妃嫔的封号,以及“陛下”、“太后”等字眼,旁边标注着“日常脉案”、“旧疾”、“忌口”等词。
容淮廷心下明了,这是来探听各宫主子,尤其是皇帝和太后的身体状况底细了。
他沉吟片刻,并未立即拒绝,而是压低了声音,低声回复。
然而,这一幕恰好被皇帝安排暗中留意沈穗儿动向的眼线报了回去。
不久,皇帝君御泽便驾临长生殿,面色看不出喜怒。
“朕听闻,你今日去了太医院?”他状似随意地开口,目光却紧锁着沈穗儿,“可是身子有何不适?还是……另有他事?”
沈穗儿抬眸看他,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