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想办法……”
她的话语未尽,但已表明其意,清除障碍。
沈锦穗敲击窗棂的指尖未停,语气平淡无波:“霁延策?不必在他身上浪费精力。他活着,有活着的用处;死了,自然也有死了的价值。我自有安排,你无需插手。”
锦千落闻言,心中一紧,忍不住追问:“姐姐……是打算要他死吗?”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
沈锦穗终于转过头,目光落在锦千落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探究:“怎么,不行吗?”
被那目光看得有些心虚,锦千落深吸一口气,还是硬着头皮为那人辩解:“丞相大人虽……确有图谋,可他为人清风霁月,品行高洁,在朝中亦多有建树。
我们……我们只需设法将他移出朝堂,断其臂膀,便可免去后患,何至于……非要取其性命?”
她试图寻找一个两全之策。
沈锦穗并未因她的反驳而动怒,反而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轻轻“哦?”了一声,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你对他……评价倒是出乎意料的高。”
锦千落脸颊微热,避开她的直视,低声道:“我只是就事论事……那丞相大人他……”
“他死定了。”沈锦穗收回目光,重新望向窗外,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锦千落只觉得一盆冷水浇下,话好像又绕回了原点,她不甘心地问:“丞相到底何处开罪了姐姐,竟让姐姐非杀他不可?”
沈锦穗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他没得罪我。甚至,从某种角度说,他做得很好。”
她顿了顿,说出了一句让锦千落如坠冰窟的话,“只是,我不动手,他也会死。既然如此,为何不让他的死,为我们创造最大的价值?”
锦千落彻底愣住了,脑中一片混乱。不杀也会死?这是什么意思?她看着沈锦穗冷漠的侧脸,一股巨大的勇气促使她脱口而出:“可是……可是我……”
她咬了咬牙,声音细若蚊蝇,“我喜欢他……”
终于说出来了,殿内陷入一片死寂。
沈锦穗缓缓转过头,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锦千落,那眼神仿佛能穿透她的灵魂。良久,她才冷冷地抛出一个问题,如同最终审判,“锦千落,在你心里,是霁延策重要,还是你身为鬼鸩族长老之女、肩负寻找鬼鸩令、重振族群的使命更重要?”
锦千落浑身一颤,脸色瞬间惨白。
使命……族群……母亲临终前的嘱托……与个人那点刚刚萌芽、却注定无望的情愫在她心中激烈交战。
时间一点点流逝,她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最终,她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低下头,声音沙哑而艰涩:“使命为重。”她抬起头,眼中已是一片决绝,带着最后一丝乞求,“姐姐……若他的死不可避免,可否让他死得体面一些?”
沈锦穗看着她眼底的痛苦挣扎,脸上那抹冷意似乎融化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她点了点头,语气难得带上了一点赞许:“很好。你刚才那副样子,我差点以为鬼鸩族又出了个为了情爱不顾一切的‘恋爱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