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努力蜷缩成一团。
申城,这就是他心心念念的申城。可真到了这会儿,他又开始茫然。
车厢里挤满了人,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汗臭、脚臭、食物腐败的酸臭……熏得他头昏脑涨。
他和大表兄梅朗买的是站票。
梅朗,一个典型的庄稼汉子,皮肤黝黑,身材壮实,往那一站,就像一堵墙。这种长途跋涉,对他来说不算什么,随便找个角落就能打盹。
可茅世寇不行。他从小到大,哪受过这种罪?
“阿寇,你还好吧?”梅朗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浓浓的乡音,“要不,咱去补张卧铺票?你这小身板,怕是熬不住。”
卧铺?茅世寇心里一动,随即又黯淡下来。
他摇了摇头,声音很低:“不用了,表哥,我没事。”
钱不多,从家里出来时,怕爹妈问东问西,他一分钱也没敢多拿。全身上下加起来,就只有几十块。这还是前些日子发的工资和攒下的零用。
到了申城,还得靠表哥照应,能省一点是一点。
梅朗叹了口气,没再坚持。他知道,自己这个表弟,从小娇生惯养,没吃过苦。可出门在外,谁不是为了多挣几个钱?
茅世寇闭上眼,想让自己静一静,可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闪回】**
费神婆,木躺椅,那个光怪陆离的梦……
自从做了那个梦,茅世寇就变了。
农务所的工作,他是再也干不下去了。一看到那些针管,他就想起梦里的场景,胃里一阵阵翻涌,恶心。
可他还是想见她,哪怕她对他……
听说,她考上了申城的大学。
他有什么资格去见她?
可哪怕只是和她呼吸着同一座城市的空气,也算是一种慰藉吧……
茅世寇苦笑。
**【场景切换:火车车厢】**
三天三夜,火车终于到了申城。
下车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茅世寇只觉得天旋地转,两腿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