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再过几天,等手上的茧子磨出来了,就不疼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和无奈。
何止是手,这几天,他身上几乎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可即便如此,也比夜夜失眠、噩梦缠身要好得多。
至少,身体上的疲惫,能让他暂时忘记那些锥心刺骨的过往,能让他安安稳稳地睡上几个小时。
只是,到底还是有些不甘心。
想当初,他也是村里人人羡慕的文化人,可如今,却只能在这工地上,像牛马一样出卖苦力。
一个乡下来的穷小子,没背景没人脉,想在这十里洋场、寸土寸金的大上海,找一份体面的工作,谈何容易?
回想起去年这会儿,打死茅世寇,他也不会相信,自己竟然会沦落到这步田地。
可这一年,他经历的种种变故,却让他感觉像是过完了漫长的一生。
曾经那些引以为傲的资本,如今都成了笑话,被现实击得粉碎。
二十出头的年纪,一颗心却早已千疮百孔,布满了岁月的伤痕。
他原以为,自己的人生,或许就会这样一直灰暗下去。
刁老板见他这么说,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啧啧”了两声,轻轻摇了摇头,转身走进了工地旁边临时搭建的办公室。景工头叫茅世寇去办公室那天,梅朗心里直打鼓,生怕表弟有什么闪失。
他悄悄把茅世寇拉到一边,压低声音叮嘱:
“阿寇,老刘哥讲啥呢,你都好好听着,千万别犟嘴。”
“这活儿你才干几天,可别……”
他没再说下去,只是重重拍了拍茅世寇的肩膀,眼神里满是担忧。
毕竟,这几天工地上的风言风语,梅朗也听了不少。
那些工人背地里嘲笑茅世寇干活斯文,说他像个娘们儿。
梅朗担心,景工头会因此训斥茅世寇,甚至把他赶走。
茅世寇自己也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他低垂着头,默默跟在景工头身后,走进了工地简陋的办公室。
一路上,他都能感觉到周围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