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售货员终於抬起头,不耐烦地扫了她一眼,“就这些,爱要不要。城里都这行情,还想买毛料那得去京城的大商场碰运气!”
苏棠心里那点小小的期待,就像被针扎破的气球,“噗”地一声,瘪了下去。
倒不是真的失望。
她空间里有最好的云锦、蜀绣,隨便拿出一匹都比这里所有的布料加起来还珍贵。
只是,她想像中那种,和秦野一起,兴高采烈地挑选著做新婚礼服的布料,为顏色和样爭论几句的温馨画面,碎了。
现实,终究是骨感的。
“那……红纸呢”她又问。
“红纸在那边,自己去拿,一人限购五张,一张五分钱。”售货员又低下头去织毛衣了。
两人又挤到卖文具杂货的柜檯。
所谓的红纸,就是那种最劣质的、薄薄的、一捅就破的毛边纸,用劣质染料染成了不均匀的红色。
別说剪窗了,估计写对联,墨水都能洇开。
苏棠拿起一张看了看,默默地放了回去。
她想到了前世过年时,她在家里掛的那些用雷射鵰刻、洒满金粉的精致窗和绒布对联。
再看看眼前这些,她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不是嫌弃,而是觉得,这个年代的人们,连想把日子过得喜庆一点,都这么艰难。
秦野一直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她身边。
他看著她从一开始的兴致勃勃,到现在的沉默不语,看著她拿起红纸时,那微微蹙起的眉头。
他心里一股说不出的愧疚涌了上来。
他居然连让自己的媳妇儿,买到几张像样的红纸,扯到几尺满意的红布,都做不到。
他承诺要给她一个令她满意的婚礼。
可这满意的第一步,就卡在了这小小的供销社里。
“没关係,这种粗布也挺好的,结实耐穿。”苏棠感觉到了他的情绪,反过来安慰他,还对他笑了笑,“红纸也行,大不了我们多贴几层。”
她越是这样懂事,秦野心里就越难受。
他寧愿她发发脾气,抱怨几句。
可她没有。
她只是默默地接受了这一切。
“我们走吧。”秦野拉起她的手,声音有点沉。
“不买了吗”
“不在这儿买了。”
回去的路上,秦野骑著车,一言不发,脊背绷得笔直。
苏棠搂著他的腰,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低落和憋闷。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个男人啊,总是想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
一旦做不到,他就会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真傻。
她把头靠得更紧了些,无声地安慰著他。
回到家,秦野把车停好,闷著头就去院子里劈柴。
“砰!”
“砰!”
斧头一下下地砸在木桩上,仿佛要把心里的鬱气都劈出来。
苏棠没去打扰他,默默地回屋,烧了壶热水,泡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