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景衬情,不见半分刻意雕琢;泪痕未干、梦中唤客,字字是寻常闺怨,却如清泉滴石,初听浅淡,细品却余味绵长。”
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继续道:“世人写相思,多喜用海枯石烂、死生契阔之语,反倒不如这般枕上泪、梦中呼来得真切。”
话音微微一转,语气添了几分温和的指点,“若说微瑕,客还家三字稍显直白,若改作客归期,留一分悬想,或更添余韵。
但这般不加雕琢的赤诚,已是难得。”
人群中,王玉耶静静听着,指尖无意识地绞着帕子。
她懂这是诗文里常见的题材,可从自己的日子里扒拉一番,心里只剩一个念头——别回来了。
若这话显得太不顾夫妻情分,那换个说法便是:死哪儿去了,别来烦我。
很快,改过两字的《夏夜思》便被传送下楼。
一名士子装扮的年轻男子站在二楼楼梯口,朗声诵道:“银烛摇影映窗纱,风送蝉鸣入鬓斜。
枕上泪痕犹未干,梦中犹唤客归期。”
声落,诗笺又被送到大堂,由专人誊抄在留白的墙壁上,引得往来食客纷纷驻足观看。
孙无咎和羊华宏刚在雅间里摸到纸笔,听见外头的朗诵声,忙不迭地出来。
孙无咎咂着嘴一脸不可置信,“这是信手写就的?”
羊华宏:“当是揣摩了许久。”
这都快入秋了,大白天的,哪会平白想起夏夜的情思,定是早有腹稿。
冯睿达一脸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谁家夫妻能这般情深?我听着倒像是编出来的传奇。”
李君璠摇了摇头,“反正不是我家。”
用词用典算不得高深,但即便是逼死王宝琼,她也写不出这般的诗文来。
某种程度上,这对夫妻也算是知根知底。
这话听得冯睿达一愣,王玉耶倒是读过不少书,但他向来不关心她写的文字。
这般柔情蜜意的诗,就算她写得出来,怕也不会为自己写。
若有朝一日当真有这般文字现世,他就该怀疑是否存在一个面了。
都怪段晓棠,要不是她整天胡言乱语,他怎会推开了一扇不该推开的大门,了解了一些不该了解的知识。
想到这儿,冯睿达顿时怒从心中起,扬声问道:“段二呢?”
李君璠朝对面雅间努了努嘴,“刚去见王爷了。”
这会,雅间里的段晓棠正对着吴越,脸上挂着三分客气七分无奈,“王爷,你这是……来吃饭?”
心里却在嘀咕,你这尊大佛来凑文会的热闹,不是纯纯给酒楼添麻烦吗?
吴越倒也坦荡,“我听说今日有女子文会,带宝檀奴来见识见识,沾沾文气。”
段晓棠神情呆愣,“宝檀奴认字了吗?”
吴越一脸理所当然,“先让她熟悉熟悉这般氛围,耳濡目染着,将来下笔千言不在话下?”
虽说宝檀奴这会连“诗”
字都认不全,更别提出口成诗,但吴越觉得今日来得不亏。
光是从大堂内的一众孩子就能看出来,他们的母姊知书明理,教出来的孩子也个个有教养,少有颐指气使、飞扬跋扈之辈,宝檀奴刚才和他们玩,笑得那叫一个痛快。
段晓棠没法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