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想长乐公主的事,区区三年,究竟是经历了何等变故,才会使一个神智懵懂、心思单纯的小公主,成长为野心勃勃、偏执狠辣的女帝?
到了坤宁宫,宫女先带她去换了身干衣裳,之后才去殿内拜见皇后。
坤宁宫内四面窗户紧闭,兽角炉里燃着厚重的熏香,夹杂着药草的气味。
“咳咳。”
裴皇后在女官搀扶下,从一副百凤朝凰屏风后走出,步履有些虚浮。
裴皇后虽是裴太傅的长姐,可却比他大了近二十岁,与崔氏差不多的年纪。
此刻她穿着明黄色绣有凤穿牡丹的宫裙,通身明艳华贵,本该是光彩照人的,可脸色却有些青灰,眼底一片黯然,看得出来病入膏肓。
前世盛漪宁不曾见过裴皇后,她回京没多久,就听闻太子遇刺身亡,皇后伤怀悲痛殡天的消息。
难怪燕扶瑶敢那么明目张胆地欺负燕扶紫呢,一则燕扶紫是个傻子容易愚弄,二则皇后病重,无暇顾及那么多。
盛漪宁收回思绪,敛衽行礼:“臣女拜见皇后娘娘。”
“咳咳,盛大小姐请起。”
裴皇后亲自扶起了盛漪宁。
盛漪宁则是微微一惊,皇后的手,也太凉了,竟是比刚从湖里出来的她还要手脚冰凉。
难怪前世她乍听闻太子遇刺身亡的消息就随之病逝,她这身子太虚了,竟已是油尽灯枯之相!
“盛大小姐先是救下本宫的儿子,又救下本宫的女儿,如此大恩,本宫无以为报。你想要什么,凡本宫力所能及,皆能满足你。”
裴皇后病容衰微,声音带着些沙哑,但难掩温柔,在她身上,有一种母仪天下的气质。
盛漪宁却是轻摇了摇头,“臣女学医多年,早已将治病救人刻在骨血,怎可携恩图报?”
裴皇后轻叹了口气,“柔仪宫的事,本宫听说了。淑妃母子忘恩负义,抗旨悔婚,害你受辱,但本宫出身裴氏,历来清正,从不做恩将仇报之事,你但有所求,尽管道来,不必顾虑。”
盛漪宁的确从未奢求过从裴皇后这得到过什么,毕竟从一开始,她想要寻求的就是裴太傅和长乐公主的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