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已经没有人了。他移步过去,隔网望着月光下的广袤田地和被夜风吹拂着左右摇晃的野草。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
“你找我?”入耳的声音虽轻柔但冷淡。
“嗯。”顾屹往上扯了扯过鼻的黑色围巾,说,“你明晚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个饭。”手机那头陷入了无尽的沉默,他思虑了会,小心翼翼地补充,“周末也行的。”
一声轻嗤入耳,那头的声音依旧冷淡,“顾屹,你——现在吧,我现在就有空。”
“抱歉,现在不行。”顾屹垂下眼帘,欲开口解释说自己目前不在临云,要大概凌晨才能回到,想了下又作罢,“你什么时候有空?我都行的。”
“你都行?好,很好。”那头冷笑道:“那就明晚!”
她挂了电话。顾屹头一次觉得“嘟嘟”声刺耳。联想到以前自己的次次没空,如今都行两字,连他自己都觉得讽刺。
红灯,马路上的车辆来往穿梭,行人等待区站满了学生。就在这“嗖嗖”的车流声中,嘈杂的人群里突然有人喊了声“盛老师好”声量颇高。吓得不少牵上手的情侣纷纷甩开自家对象的手,与之拉开距离,扭过头去乖巧且礼貌地喊上一声盛老师。
高声未落之际,黎珞就已经甩开了副班长的手,紧紧挨着在旁的温莞宜,尚带有副班长手温的手撩开遮眼的额发,“又得剪刘海了。”音落,转头向后看去,也喊了声盛老师。
盛望泞手扶着自行车,耳寻着声,带笑的眼睛看向每一个同他打招呼的学生,逐一微笑着点头回应。目光触及回头看来的温莞宜时,他重重地点了下头,唇边的笑也多了丝苦涩。
在人群中,温莞宜不止看到了阿虎,也看到了几个同样手扶着自行车的青少年,个个贼眉鼠眼的,有一两个的目光频繁落在盛老师的身上。她看了眼阿虎,又看了眼那几个贼眉鼠眼的人,突然就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盛老师和她一样,也被监视了。
但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过问去了解去共情他的遭遇,她自己每天都过得水深火热的。转回头,她微仰起脸,遥望满天闪烁的星辰,心中陡然涌起一股无法言说的异样情绪。
绿灯,人群开始涌动。
走进小区,黎珞轻轻拍着胸脯说,“那一嗓子,我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莞宜,你说是不是奇了怪了,以前从来就没在那地方碰到过老师,怎么今晚我一牵上副班长的手就给碰上了个盛老师。”瞅着自己纹路交织的手掌,“看来,这手是万万不能牵了。”
“你是要气死妈妈吗?啊!30减3等于27。那为什么三十块钱花去三块就还剩七块,还有二十块是被你吃了吗?!——哭什么哭!说话!”盛望泞每晚骑车经过这条漆黑破旧的长巷,几乎都能听到诸如此类崩溃的训斥和黑暗中悠长的猫叫以及时不时的狗吠。而身后紧跟着的几人的哈哈大笑总能惊得猫四处乱窜狗叫的高亢刺耳。
在震耳欲聋的狗叫声中,他推着自行车走进一栋灯光昏暗墙皮脱落有些年代感的七层楼房。他租住在光线较暗淡的三楼转角的一间不足35平的一房一厅。除去卧室自带的床衣柜床头柜和客厅吃饭的矮圆桌、几张塑料凳、洗衣机,值钱的东西便是他的几套干净的衣服、三双鞋和在狭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