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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什么!”
周卓抽出佩剑,死死盯着左封的一举一动。
左封却理都不理墙上的宝剑,反而大笑道:“匹夫之勇怎可定天下?某便是在此杀了你这忘恩负义之辈又能如何?纵使某有利刃千柄,亦不及殿下书信一封啊。
某险些忘了,那些被调动的官员里面也有你周卓的大名呢。
除去殿下书信中的人,你们还能剩下几个漏网之鱼?”
“哼,就算他知道又能如何?政令不出去,他什么也做不了。”
“你们胆敢弑君?”
“他还不是君呢!”
“哈哈哈哈……很快就是了。”
左封看向周卓的眼神如同看到了一堆枯枝烂叶,里面全是不屑与厌恶,冷声道,“原来殿下的旨意不是让某执行的,而是给你们这些乱臣贼子们看的。
如今你们看到了。
又能如何呢?杀了某吗?
来来来,某若是眨一下眼睛就不是好男儿。
你们尽管杀了某,某到要看看有多少人会为某来陪葬。”
“左兄,我不想杀你,也不会杀你。”
周卓竟将宝剑归鞘,行了一礼,以无比诚挚的语气说道,“我知左兄才华出众,胜我十倍。
若左兄能加入我等,维护天下苍生正义,我等感激不尽。”
“维护苍生正义?你们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
左封简直难以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怒火甚至化作疑惑,质问道,“河北的稳定是你们维护的吗?富足是你们给予的吗?兵强马壮是你们打造的吗?”
“如何不是?”
周卓脸上没有丝毫惭愧,振振有词道,“若我等不约束百姓,何来稳定?若我等不交出土地,何来富足?若我等不缴纳重税,何来兵强马壮?
那王弋又做了什么?高高在上号施令?若无我等,他的政令如何奏效?
可他又是如何对我等的?
逼我等交出祖先辛苦获得的土地,动辄抄家灭族不留活口。
我等已如此安顺,可他却听不得我等的谏言,一意孤行!
我等有何过错?可是我等对不起他分毫吗?”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你们真是疯了……”
左封已没有兴趣生气了,他随意坐在地上,满眼戏谑地看着周卓,说道,“你可知当初我为何愿意追随大王,反而不愿在朝堂为官?正是因为殿下知道如何与我等……不,是如何与你们这些人相处。
我归乡时,朝堂政权三足鼎立,阉宦、外戚以及朝臣个个不服彼此,想要斗个你死我活。
可他们却唯独忘了皇权!
你们这些整日只知求财跑官之辈真以为阉宦是皇权的延伸吗?何其可笑!
那时皇权倾颓已然显现,若阉宦是皇帝操纵的棋子,那就不会有‘党锢’了。
党人会被杀干净,连留下名字的机会都不会有!
大汉四百年,还不足以证明所谓天下规则早已无用了吗?
后来天下大乱,无数势力争相崛起,却只有殿下一人尝试与你们交换权力。
是交换。
周卓,殿下是杀不绝你们吗?还是无法屈服于那千百年来形成的可笑‘规矩’?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