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雪就跟得了大赦似的,赶紧快步走出去了。
书房里又安静下来了,就只有蜡烛偶尔爆个火星子发出的轻微响声。
过了好一会儿,萧绝才放下手里的卷宗,端起那杯早就凉透了的茶。
他没喝,就瞅着杯子里浮浮沉沉的茶叶,小声地嘀咕着,声音小得就像一阵风就能吹没了似的:“在这样危险重重的局里还能睡着觉,要么就是蠢到家了,要么啊……就是聪明得让人害怕。”
就在书房窗户外面,有一棵长得很茂盛的芭蕉树,沈听雪就在那芭蕉树后面屏着呼吸站着呢。
夜里的风吹动她的裙子,可她就像个没有生命的石头雕像一样,一动不动的。借着夜色的掩护,再加上她听力比常人好太多了,书房里的对话,还有萧绝最后的那句心里话,她全都听得清清楚楚,一点都没落下。
听到那句“聪明得可怕”的时候,在那没人能瞧见的黑暗里,她的嘴角慢慢往上翘了翘,浮现出一抹特别淡的笑。
嘿,不错啊,他总算开始对她有新的看法了。
过了两天,林嬷嬷又来求见了。
这次呢,林嬷嬷没带账本,而是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落满灰尘的紫檀木匣子。
“王妃啊。”林嬷嬷把声音压得低低的,表情特别严肃,“老奴在整理旧东西的时候,不小心翻出了这个。”
说完,她就把木匣子打开了,里面有一份已经发黄的卷宗。
沈听雪拿过来瞅了一眼,这一眼可不得了,她的心一下子就狠狠地颤了一下。
这卷宗记的是十多年前的事儿,就是萧绝的生母,也就是先王妃难产去世的那个旧案子。
再仔细一看呢,在医官的验药记录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三个字——断续草。
这断续草可不得了,红绡在安胎药里下的就是这个东西啊!
“当年先王妃生孩子的时候,也有人在她的安胎药里放了这个,结果就血崩难产,两条人命就这么没了。”林嬷嬷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点发颤,“老奴可不敢乱说话,但是今天这事儿,跟当年也太像了。”
这时候,一个特别惊人的可能性在沈听雪的脑袋里“轰”地一下冒了出来。红绡这事啊,背后恐怕没那么简单,可不只是内宅里那些争风吃醋的事儿,搞不好和先王妃的死有关呢,说不定还牵扯到更深的皇室老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