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暖阳被乌云吞没,铅灰色的云层沉沉地压在南河堡上空,仿佛随时要砸落下来。
堡外,朔风如刀,卷起漫天枯草与黄沙冲击林带。
刘德福猛地勒住缰绳,刺骨的寒风拼命灌进衣领。似乎将他混沌的头脑冻得清醒了几分。却也将那团冰冷的恨意淬炼得更加尖锐。
杨诚策马紧赶几步,与他并行,声音压得极低,心有余悸地说道:“德福兄…非是杨某首鼠两……”
“杨兄不必多言。”刘德福粗暴地挥手,打断了他,手背上青筋暴起,“其中凶险,我岂能不知?”
“你明白就好!”杨诚长舒一口气,脸上惊魂未定。
“方才……边军那些丘八,杀气几乎要溢出来!城寨,乃至帅司,必定全力护短。我们…证据太虚了!”
刘德福缓缓转过身,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刮过堡门外正挥汗修补围墙的戍卒民壮——那些被风沙刻蚀、粗糙如砾石的脸庞。
最终,他的视线如同两道无形的铁钉,狠狠凿穿堡墙,死死钉在秦猛家宅的方向。
刘德福死寂的眼眸深处,那滔天的怨毒与凶戾再也无法压制,如同被掘开的千年古墓,喷涌出蚀骨的毒瘴。
他开口时,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近乎癫狂的笃定:
“证据?”
刘德福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干涩的冷笑,像夜枭啼鸣,“杨兄,你问我证据?我拿不出来。但我有这——”
他猛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我有直觉,一种恨,恨得我骨髓里都像有虫子在啃噬!”
刘德福死死盯着衙署方向,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