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告退了。”
“公子且去忙正事。”田齐摆了摆手。
待张骏的身影远去,田齐这才偷偷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后腰,低声笑骂了一句:“狗日的,年轻就是腰马好,力气使不完!”心里却暗自琢磨着:“明日训练,要不要给自个儿的马偷偷加上全副鞍具。”
前厅东壁悬锃亮玄甲,西壁挂巨幅陇右地图,简朴中透着威势。
张骏身着深青常服快步而入时,见到的便是这般景象:姚劲一身羌人盛装,站姿却带着汉式礼仪的端正;落后半步的勃勒捧着雪豹皮,豹尾垂落间,隐约露出旧皮袄的磨损痕迹。
“霸城侯安好。”姚劲目光扫过张骏头顶,快步上前右手抚胸行礼,随即微微躬身:“在下姚劲,是南安赤亭羌的酋长。前些日在市集上,多亏侯爷为我部族人主持公道,今日特来拜谢。”说罢侧身让开,引过后方的勃勒。
勃勒闻言,双手将雪豹皮郑重举起,沉声道:“请侯爷收下。”
张骏目光扫过,正是之前在铁铺见过的那位羌族男子。他抬手虚扶:“二位请坐。”
寒暄几句后,亲兵来报未寻得梁中庸,想来我的那位新先生,最近是忙得分不开身了。张骏心里微沉,目光在姚劲脸上停留一瞬,语气平和却带着探询:“姚酋长礼数如此周全,想必不止为道谢而来。若有要事,不妨直言。”
姚劲神色一正,右手抚胸深深一礼:“侯爷明察!我部遭人构陷,大难临头!月前马贼袭杀凉州巡骑后,故意留下我部箭羽。麴将军不由分说便扣押我数十族人,扬言若不交代,便要发兵问罪!”
张骏眉头微蹙:“如今凉州事务皆由我叔父主持,为何不直接去州府求见我叔父,反倒来找我?”
姚劲脸上顿时露出难色,沉默片刻才低声道:“侯爷明鉴!我们到姑臧三天了,连递几次拜帖,州府都说使君忙,不肯引见。去找其他几位大人,也都推说做不了主。几十个族人还被扣着……若非万般无奈,怎敢来扰您清净!”
张骏道:“此事牵扯边境军务,非同小可。我需得先行核实,再相机向叔父进言。你明日此时再来,自有分晓。”
姚劲脸上顿时涌上苦色,嘴唇动了动似是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看着张骏沉稳的神色,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起身躬身道:“那就麻烦侯爷了。我二人今日便先告退,明日再来叨扰。”勃勒也跟着起身,飞快地瞄了一眼张骏的神情,似乎想从中读出些什么,神色依旧局促。
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