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中颇有清望。轮到她时,她身边站着一位身量高挑、容貌明丽大方的姑娘。与众不同的是,这姑娘眼神沉静,并无其他闺秀眼中那种对攀附权贵的热切。她规规矩矩地向小桃行了个礼,唤了声“夫人”,便安静地退到一旁,仿佛只是来作陪的。小桃笑了笑,让她去和姑娘们一起说话。
“谢夫人,”苏夫人看向小桃,语气带着几分忐忑与犹豫,“方才这位乔姑娘,是我家老爷在州学任职时一位同僚的女儿。说起来……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她顿了顿,压低了些声音,“家中长辈……去年地动时都没了。她独自带着两个年幼的弟弟,硬是从那场大难里逃了出来。本该去年就议亲的年纪,生生被耽误了。寻常人家……唉,顾虑她无依无靠,还带着两个弟弟,也难寻合适的人家。我怜惜她,今日便带她来散散心。这姑娘……性子极是刚强坚韧,两个弟弟全靠她一手照料,小小年纪便担起家事,打理得井井有条。她父亲本是举人,才学极好,姑娘也是识文断字的……”
“家中长辈俱亡?还带着两个年幼弟弟?”刘夫人忍不住插嘴,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诧和一丝轻蔑,“苏夫人,这……这乔姑娘的身世未免也太凄凉了些。有空还是该多带她去庙里拜拜,求个福报才是……”
苏夫人并未动气,只淡淡瞥了刘夫人一眼,目光又悄悄转向小桃,见布政使夫人神色如常,并无不悦,才继续平稳地说道:“身世确实坎坷。为了撑起门户,照顾幼弟,亲事才耽搁至今。这姑娘……胜在坚韧不拔,有担当。能在那种境况下护着弟弟活下来,这份本事,寻常闺阁女子怕是……不及的。”这一点,在座众人倒也无法反驳。地动逃荒,孤身带着两个幼弟存活,没点本事确实做不到。
“坚韧?”小桃眉梢微动。这个词用在闺阁女子身上,有时不免暗含“泼辣”、“强硬”之意。
“是坚韧。”苏夫人肯定地点点头,眼中流露出赞赏,“去年那光景,性子不坚韧,带着两个半大孩子,如何活得下来?”
苏夫人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只对着小桃道:“谢夫人,这姑娘的学识教养是家学渊源,当家理事的本事却是被苦难生生逼出来的。只是……这般处境,加上那两个弟弟,确是个拖累。若论门第,她自是万万配不上李公子的。但我家老爷与乔举人是至交,每每提起这侄女,总叹息一声‘可惜’,道她若为男儿身,必有一番作为。”
苏夫人的话音落下,花厅里陷入一种微妙的安静。夫人们神色各异,惊愕、不屑、若有所思皆有。刘夫人更是直接摇头,低声对邻座嘀咕:“这哪里是选媳妇?简直是请尊门神回去镇宅!还带着两个弟弟,谁家敢接这烫手山芋?”
小桃端着茶杯,若有所思。坚韧……独自带着幼弟逃难……十五岁撑起门户……宏文那孩子,家中正是需要这样的主母。李家若有这样一个媳妇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