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确信晨熙的心性和手腕,难以在大家族内宅立足。云谨见二姐如此反应,叹了口气,对母亲劝道:“娘,罢了,以后莫再提柳源了。您还是给二姐挑个她自己属意的吧。”他心中明白,二姐这般嫌弃对方出身,即便勉强成了亲,日子也难和睦。这世上哪有你嫌弃人家,人家还能一心一意待你好的。
三丫看着女儿哭得伤心,又心疼又着急。眼看晨熙快满十五,亲事迟迟未定,女儿家实在耽搁不起。她只得柔声劝道:“要不这样,过几日娘和你送云谨去书院看看,顺便瞧瞧那些学子?万一有合你眼缘的呢?”
晨熙心中恋慕着新晋的千户裴崇仁,听母亲这般说,眼泪更是止不住地流。她看着三丫,委屈地质问:“娘,你们给大姐找的姐夫如今是指挥使,给我找的却是孤儿!是不是因为我才学不如大姐,你们就轻视我?爹娘真的疼我吗?”
这话像针一样扎进三丫心里。她为晨熙备下的妆奁比给炤炤的还要厚上两成,怎会不疼?正因为太了解晨熙直率单纯、不善权谋的性子,她才怕女儿嫁入复杂门第受苦。当初为晨熙争取裴崇仁,也是这番苦心。可人往往看不清自己,晨熙眼下这般,寻门好亲事着实不易。哪像炤炤,一旦定下云峰,便懂得如何经营好自己的日子。
三丫强忍心酸,语气依旧温柔:“书院学子众多,你弟弟独独看中柳源,那是他为你千挑万选、真心实意的考量。你可以不中意这门亲事,但万不能说弟弟待你不好。女儿家日后出了门,兄弟就是你的倚仗。这般伤人心的话,以后断不可再说了,明白吗?”
看着女儿泪流满面、满腹委屈的模样,三丫心如刀绞。那句“轻视”更是让她难过。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放得低缓却异常郑重:
“晨熙,娘疼不疼你,你心里该有杆秤。你的嫁妆,是不是比你大姐的还厚两成?从小到大,娘可曾亏待过你吃穿用度?可曾逼你学那些你不乐意的繁文缛节?爹娘不是轻视你,是太清楚你了!你性子直,心思纯,不爱也弄不来那些弯弯绕绕、勾心斗角的事。那深宅大院,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大姐性子刚强,心思也细,能在里头立住脚,是她的本事。可你进去,娘怕你受尽委屈!”
晨熙的哭声渐渐小了,只是肩膀还一抽一抽的,眼泪无声滚落。
三丫上前,用指腹轻轻拭去女儿脸上的泪痕,语重心长道:“娘让你去看柳源,不是硬要你嫁他。是想让你亲眼瞧瞧,你弟弟为你相中的人,究竟是个什么品貌!他才十五岁,就能得青山书院进士先生的青眼,你们景宇叔叔说他明年能中秀才,这份才学前程,搁在哪里都拿得出手!他是孤儿不假,可正因如此,没有那些盘根错节的亲族拖累,你嫁过去,就是当家主母!上头没有婆婆压着,身边没有妯娌比着,日子清静自在!你爹是指挥使,你谢叔是布政使王爷心腹,有这些人在背后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