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此时才翻窗外出,必然与元有容正面撞上。
雪存和姬湛皆未意料到元有容会去而复返。
二人对视一眼,慌乱间,雪存忙指向自己床底,急得额角青筋暴起:“郎君,快。”
今夜委屈姬湛躲在她床底,她已经想到自己该遭什么报复了。
姬湛却双膝一弯,径直坐在她床边,边脱靴,边压声对她道:“你好大的胆子,敢叫我钻你高雪存的床底。”
说罢,他将一双靴子朝床下一塞,一个翻身直接爬进床铺内侧。雪存看得目瞪口呆时,他已经优雅地抖开床被,整个人藏了进去。
雪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贱人。
元有容已推开寝室门向内张望,雪存明白自己不能干坐着,她立即起身外出,将元有容隔绝在三层纱幔外:
“娘,您怎么回来了?”
她边说边握住元有容双手,将元有容带去勉强算作外间的胡床坐下。
见她额上密密麻麻一片汗,且神色有异,元有容狐疑道:“你今夜受惊,娘再回来陪陪你,梵婢,方才你房中可是有人?”
元有容在西屋外确实听到一阵低吟人语,甚至隐隐约约听出,有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她吓得魂不附体,生怕是哪家不守规矩的郎君夜探女儿闺房,又怕自己虚惊一场,这才匆忙闯入。
她这个女儿生得有多漂亮,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越是漂亮的小娘子,就越容易招人窥伺。
雪存满面淡然,寝裙下的腿却抖得厉害:“没有,我迟迟睡不着,便在灯下念诵《金刚经》。”
母女二人交谈时,姬湛躲在雪存的被窝里大气不敢喘。
这简直是他生平最窝囊的一次。
即便高雪存离开时放下了两边床帘,将床内情形遮挡得严严实实,他也生怕那元有容脑袋一抽,执意要来床铺这儿一探究竟。
若元有容发现他藏在她女儿床上,他姬仲延就可以重新投胎了,有何颜面去见爷娘?
好在高雪存是个聪明的,巧言蒙骗了过去。
姬湛渐渐放松警惕。
甫一悬下心,他才后知后觉,被衾间她的女儿香简直熏得人似醉如痴,比她身上的香气更要甜腻。
姬湛在床被下小心伸展四肢,不发出半点声音,即便如此,也叫他舒服地眯了眯眼。
她的床铺枕头有些过分柔软了,不知身下褥子一层盖一层垒了多少,躺上去,似躺进厚厚的云层。
还真是个娇气的。
姬湛竖耳静听母女二人对话,只听元有容又忧心忡忡道:“梵婢,你今夜究竟去了何处?我在洗心阁陪兰摧用晚膳时,可没碰见你。”
雪存磕磕巴巴:“我……我就,就在府内花园活动,只不过不想叫让人知道,故而撒谎。”
元有容凝眉:“你又骗我,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还在偷偷做生意?”
雪存:“我已经给底下人放权了,假以时日,会彻底断掉的。”
元有容这么问,她不好继续撒谎,也不好直接承认,更不能说她是去白玉楼见姬湛去了,只能模棱两可搪塞这么几句。
她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