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人血统?”
汉家女子鲜少生出这样奇异的瞳色,更不会有一只凌厉的高鼻;当然,胡人女子也少见如此细腻光洁的肌肤,夸张些的,个个跟罗刹鬼似的。
这婢女结合二者之长,神态虽谦卑之至,可骨子里那股不可亵渎的气韵倒叫人惊喜。
雪存:“是,家母祖上乃是鲜卑人。”
窦氏:“哦?难怪不得,既为鲜卑人,你祖上八成也是个旧贵了。”
崔秩适时咳了咳,窦氏立刻会意。
后面的话她便没继续问了,更没再问雪存母家祖上姓什么。她心想,抓着小丫头追根究底问她何至于沦为为奴婢,到底是件不妥当的事。
在崔秩屋内坐了半晌,闻到弥漫屋中的淡淡药味,窦氏才反应过来,苦恼地啧了声:“光顾着和五郎说话了,药都没叫他喝成。”
崔秩笑了笑:“无碍的。”
窦氏看向雪存:“去伺候郎君用药吧。”
雪存旋即起身,走回崔秩身侧,伸手挨了挨药碗,见药汤凉透了,又小心翼翼拿去一旁的暖炉上加热。
待药汁变得温热,她才取下,端回崔秩跟前,一手端碗,一手握勺,耐心地把汤药一勺接一勺送进崔秩口中。
最后不忘呈上蜜饯盘。
崔秩配合地取了枚糖渍话梅含进嘴。
元有容常年卧病,雪存儿时便是这么照顾她的,故而伺候病人用药这种事,她简直轻车熟路。
崔秩全程都忍着笑,心跳也随着雪存得体的举止逐渐稳了,一面吞咽汤药,一面偷偷打量自己这个“婢女”。
今日这一幕幕,真是惊险又怪异,更多的是刺激。他和他属意的女郎,居然在爷娘面前瞒天昧地。
崔氏夫妇皆默默注视着雪存一举一动,见她伺候崔秩不出任何差错,面面俱到,窦氏更是无比满意。
崔秩用完药,二人无事可说,不好继续打扰,又叮嘱崔秩几句,便一齐离开了。
“呼。”雪存直接坐到崔秩榻上,长舒一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并不明显的汗珠,“方才真是吓死我了。”
崔秩贴在她身后,熟练地把她抱进怀中,笑道:“你信不信,我阿娘方才已经想让你做我们崔家的小媳妇了?”
雪存身形滞了滞,羞羞答答别过脸:“郎君别开玩笑。”
她这副小女儿情态叫崔秩愈发喜爱。
他很想再与她你侬我侬,甚至想与她像在梅林时那般亲热,可一想到自己尚在病中,只能遗憾地打消了念头。
崔秩松开她,开始把玩起她腰后的长发:“雪雪,等我病愈我再去找你。”
“若我没记错,元夫人信佛?”
雪存:“是。”
他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
只听崔秩沉声道:“还记不记得我曾允诺过你的事。”
他允诺过自己的事很多,雪存桩桩件件都在脑中过了一遍,终于回想起,她最初接近他,原来是打着娘亲的旗号。
雪存:“郎君是想为我娘作一副观音图?”
崔秩点头:“嗯,观音大士寿辰近在眼前,我为元夫人作一幅观音图相送,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