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激起的涟漪迅速演变成撕裂整个锈火据点的风暴。
燕尘带回的消息和械剑宗冰冷的最后通牒，并未像期望的那样，立刻凝聚起同仇敌忾的意志，反而首先引爆了深埋于生存压力下的分歧。
恐慌在夜色中发酵蔓延。
当铁砧和疤脸决定将真相，尽管是部分略去了最刺激人的细节和通牒内容告知所有据点成员后，锈火据点这个在荒原上挣扎求存的微小共同体，迎来了自建立以来最严峻的理念考验。
争论首先在扩大了范围的议事会上爆发。
不再是核心小圈子的沉重，而是变成了充斥着火药味的争吵。
“相信？我们凭什么相信！”一个脸上带着刀疤，名叫“老凿子”的狩猎队头领猛地站起来，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就凭他们三个人的几句话？还有这块说不清道不明的破石头？”他指着燕尘放在桌上的那块黑色碎片，眼神充满了不信任。“齿城是什么地方？龙潭虎穴！他们能潜入深处，看到所谓真相，还能全身而退？就折了一个铁块？这本身就不合常理！”
他的话代表了许多务实派的想法。
生存是荒原的第一法则，而匪夷所思往往意味着危险和陷阱。
“老凿子！你什么意思？”铁砧怒目而视，“燕尘、猎犬、老鼠，还有铁块！他们是为什么去的齿城？是为了给大家找一条活路！是为了搞清楚械剑宗的底细！铁块把命都搭上了，你现在说这种话？！”
“铁砧老大，我敬重你，也感激燕尘兄弟之前为大家做的一切！但齿城之行更多的是为了解决他的异化问题。”老凿子毫不退缩，他转向众人，挥舞着手臂，“但一码归一码！现在的情况是，因为我们的人去了齿城，惹怒了械剑宗，他们给我们下了最后通牒！二十四小时！要么交人，要么死！这是摆在眼前的事实！”
他喘着粗气，声音带着绝望的务实：“对抗剑冢，我们已经是用牙啃石头了！现在再去招惹一个同剑冢一样强大、更神秘的械剑宗？就为了一个听起来像疯话的真相？我们凭什么？就凭一腔怒火吗？怒火能挡住能量步枪吗？能挡住天上那些铁乌鸦吗？”
他的话引起了一部分人的共鸣，尤其是那些有家室、或者在最近袭击中受伤的人。低声的议论和附和声开始响起：
“老凿子说得对……活下去才最重要……”
“械剑宗以前虽然冷漠，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