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接过苏月递来的药方,初时只是出于医者的习惯审慎查看,但越看,他眼中的漫不经心便消散得越快,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浓的惊异与赞叹。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纸上的字迹,仿佛在触摸某种精妙的艺术品。
“妙!
实在是妙!”
他忍不住击节称赞,抬起头时,眼中已全是纯粹对学术的欣赏与敬佩,再无半分先前看待寻常村妇的神色。
“这君臣佐使之配伍,毒性相制相成之道,竟能如此精妙绝伦!
姑娘,恕在下冒昧,您真乃医道奇才!”
他说着,竟主动拱手,郑重地向苏月行了一礼。
“在下姓白,单名一个瑾字,在此间经营这小药铺,痴迷医术。
今日得见高人,实乃三生有幸。”
苏月微微侧身,并未全受他的礼,只平静回了一礼:“白掌柜过誉了。
请问贵店可有‘碧珠草’出售?”
白瑾这才从对药方的沉迷中回过神来,连忙点头:“有,有!
姑娘稍等。”
他转身快步走入内堂,不多时,捧出一个精致的紫檀木小盒。
打开盒盖,里面衬着柔软的丝绒,其上静静躺着几株叶片椭圆、对生,叶脉在光线下隐隐透出碧丝光泽、还带着几颗小巧珠状果实的草药,正是苏月苦寻的碧珠草,而且新鲜无比,药性保存极好。
苏月心中一喜,面上却不露声色:“正是此物。
不知作价几何?”
白瑾沉吟片刻,道:“此药罕见,采摘不易,需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对于一株草药而言,堪称天价。
苏月深知这价格远市面行情,但她急需此药,且看这碧珠草的品相确实上乘,便也不多计较,直接从荷包里取出十两整银,放在柜上:“多谢白掌柜,我买了。”
白瑾收了银子,却并无奸商得逞的得意,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地坦言:“其实……这定价全凭在下随心而定,姑娘若觉得贵,还可再议。”
他模样竟有几分书呆子的耿直气。
苏月摇摇头:“不必,药好便值。”
她将木盒小心收好,道谢后便转身离开。
刚走出药铺没几步,却听身后白瑾又追了出来,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姑娘留步!
还、还未请教姑娘芳名与居所?在下实在……实在是对姑娘的医术见解仰慕得很,盼日后能有机会登门求教,还望姑娘不吝指点!”
苏月脚步一顿,回头看着这位因为学术狂热而显得有些冒失的年轻掌柜,心下觉得此人虽有些唐突,却并无恶意,反倒透着一股痴迷医术的单纯书呆气。
她略一思索,便道:“我姓苏,家父苏建国现居城外小河庄。
白掌柜若有事,可到庄上寻。”
说罢,便不再停留,径直离去。
苏月带着碧珠草回到家中,立即着手进行炮制处理。
为保万无一失,她先试制了几丸低配版的“养元丹”
,以此熟练手感,确认此界药材药性与她认知无误。
苏建国与张桂兰见女儿又开始鼓捣药材,并未感到惊奇。
他们早已习惯女儿时不时展现出远常人的见识与能力,只当是她从哪本孤本杂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