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道冰冷的弧线!
孔潍州瞳孔骤缩,千钧一髮之际,身体的本能反应救了他。
他几乎是靠著腰腹力量猛地向后仰倒,一个狼狈却有效的铁板桥动作,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道贴著他鼻尖掠过的寒光——那分明是一把弹簧刀!
“噗通!”孔潍州重重摔在地上,手臂和胯骨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那“云雀”发出一声短促的嗤笑,像嘲笑一个不自量力的傻瓜,旋即转身,几个腾跃就消失在巷子深处交错的岔路口,仿佛融入了这片混乱的底色。
痛楚和一股强烈的挫败感瞬间淹没了孔潍州。
他躺在骯脏潮湿的地面上,粗重地喘息著,眼镜歪在一边,白衬衫沾满了污泥。
周围的世界仿佛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和远处模糊不清的车站广播。
腰包没了,里面是他所有的身份证明、那张宝贵的录取通知书复印件、还有……他出发前,母亲硬塞给他应急的、不多但此刻无比重要的一叠港幣。
他挣扎著爬起来,扶著冰冷粗糙的砖墙,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每一步都牵扯著摔伤的肌肉,火辣辣地疼。
重新回到喧闹的火车站广场边缘,他那醒目的supre箱子孤零零地立在原地,像在嘲讽他的倒霉。
几个路人投来好奇或漠然的目光,很快又移开。
孔潍州颓然地在马路牙子边坐下,粗糙的水泥边缘硌著他的腿。
沮丧像冰冷的潮水,从脚底漫上来,几乎要將他淹没。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双半新不旧的运动鞋,鞋帮上蹭了一块明显的黑泥。
母亲临行前的话在耳边响起:“州州,出门在外,財不露白!妈给你在左边鞋垫底下缝了张五百块的票子,真遇上过不去的坎儿,拿出来救急!”
此刻,这五百块就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是他能打电话求助、能找个地方暂时安身、不至於流落街头的唯一指望。
孔潍州咬咬牙,顾不得周围可能投来的异样目光,伸手就去解左脚的鞋带。
动作笨拙而急切,带著一种走投无路的窘迫。
就在他刚把鞋带鬆开,手指摸索著探向鞋垫边缘,正准备將那救命的钱抠出来时……
一个带著点慵懒、又透著清晰悦耳质感的女声,像是冰镇过的汽水,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毫无预兆地从他身后飘了过来:
“靚仔,被猛眼睛(盯上)钱被划(抢)了吧”
孔潍州浑身一僵,解鞋带的动作瞬间凝固。他猛地回头,心臟几乎停跳了一拍。
午后的阳光有些晃眼,逆著光,他首先看到的是一抹极其浓烈的红。
那红色包裹著一双笔直修长的腿,踩著至少七厘米的细跟尖头漆皮高跟鞋,稳稳地钉在粗糙的人行道上。
视线向上,是一条剪裁极其利落、质感上乘的红色连衣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玲瓏的曲线。
再往上,是一张足以让喧囂车站都为之安静几分的脸孔。
皮肤是冷调的白皙,像上好的骨瓷。五官精致得无可挑剔,尤其那双眼睛,瞳色偏浅,眼尾微微上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