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自己死死攥着沾血的孕妇装,麻醉剂顺着静脉流进来,像吞了一千根针。
“昨天整理旧物,找到你落在实验室的设计图。“卫枭从西装内袋抽出一张泛黄的纸,婴儿房的淡蓝色墙纸上画满小鲸鱼,“如果......”
玻璃杯底磕在大理石台面发出脆响。
“卫枭……”
姜沅看着江对岸霓虹在水中的倒影被游轮碾碎。
“你记不记得三年前的今天,我往你羽绒服口袋里塞了张B超单?”
姜沅在暴雨里走了三个小时。
雨水顺着发梢钻进领口,在锁骨处积成冰凉的水洼。
她数着路灯下飞溅的水花,第六十七盏灯柱旁有块翘起的砖,就像幼儿园门口那条裂缝。
如果她的孩子出生,她现在应该盼着她们什么时候可以去幼儿园了吧……
“砰——”
额头撞上防盗门时,姜沅才发现自己站在家门前。
钥匙在掌心攥出红痕,铁锈味的血丝混着雨水渗进门缝。
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黑色伞面斜斜罩住她颤抖的肩。
“你疯了?”
卫枭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
伞骨在他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姜沅看见他工装裤膝盖处沾着水泥灰,猜想他大概刚视察完工地。
这个总在深夜徘徊在她窗下的男人,连关心都带着粗粝的笨拙。
姜沅转身时踉跄了一下,卫枭的手臂立刻横在她腰后。
隔着湿透的衬衫,他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
“别碰我。”
她哑着嗓子后退,后背撞在门板上。
铁门轰然洞开,姜沅栽进玄关的阴影里,额头贴着冰凉的地砖。卫枭的伞掉在雨中,溅起的水珠扑在她滚烫的眼皮上。
混沌中有人托起她的后颈,姜沅闻到白粥的香气。
卫枭的拇指擦过她开裂的嘴唇,沾着血珠按在保温桶边缘。
她这才注意到茶几上摆着印有消防队标志的急救箱,绷带旁躺着支体温计。
“三十九度二。”
卫枭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姜沅蜷缩在沙发角落,看他蹲在厨房熬姜汤的背影。宽大的灰色T恤下摆被水汽洇湿,隐约露出腰侧狰狞的烧伤疤痕。
记忆突然裂开一道缝隙。
多年前那个浓烟滚滚的傍晚,就是这个背影撞开她家的防盗窗。
面罩下的眼睛被热浪灼得发红。他抱着昏迷的姜沅冲出火场时,阳台的绿萝正噼里啪啦往下掉火星。
“把药吃了。”
卫枭端着瓷碗的手停在半空。
姜沅盯着他小臂内侧的缝合疤痕,想起急救员说过的话。
“卫枭用手臂替你挡了掉落的吊灯。”
白瓷勺磕在牙齿上发出脆响,小米粥混着泪水的咸涩涌进喉咙。
卫枭突然起身,军用靴踩得地板吱呀作响。姜沅听见浴室传来哗哗水声,接着是布料撕裂的声响。
“物理降温。”
卫枭把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