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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蒙的离恨天中。
苏渊的眼眸清明,胸口,那枚‘梦骨’散发莹莹微光。
在苦情海,他差点被自己‘骗’去,而后识破,自此不再入梦,不再见幻,连自己都难以骗去自己。
他自然没有沉沦在这离恨天中。
他看到了不远处的许安颜。
她闭着眼,仿佛睡去,在这离恨天中飘荡,经历着一种又一种的离恨。
他在看。
她在经历。
......
世间有多少种距离?
第一种距离,是路途漫漫,山海难跨。
凡人之身,难以逾越遥远的路途,若要跨越山海,唯有老死途中。
心中明白在那山海的另一侧,有人相守,却不能相见。
苦不苦?
恨不恨?
怨不怨?
第二种距离,是尊卑有别,凡尘枷锁。
一个是高高在上如神明。
一个是卑微渺渺如蝼蚁。
凡尘枷锁,世事束缚。
虽然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涯。
有一面无形的墙,叫相爱之人不得厮守。
苦不苦?
恨不恨?
怨不怨?
第三种距离......
......
世间最遥远的距离。
是生与死的距离。
北风呼啸,墓碑屹立。
所爱之人先一步而去,葬身黄土,从此再不能相见,只留下一段回忆。
为什么将我独留在人间?
苦不苦?
恨不恨?
怨不怨?
......
苏渊就这样看着。
他看着许安颜在幻境中,不断经历着,不断选择着......津津有味。
忽然。
他隐隐有所预感。
于是抬起头,而后,一愣。
只见。
在那离恨天上。
仿佛有一双眼睛,正在注视着他。
那双眼睛,给他一种很熟悉,但却又很陌生的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蒙上了一层纱,看不真切。
唯有一点,他看出来了。
这眼睛中,带有一种眼神。
一种......
对他相当不满的眼神。
至于为什么,他稍作思索,很快便想明白了。
大概是因为,自己无视了幻境的缘故,没有受到这离恨天的考验?
既然如此。
那这眼睛的主人,是谁?
难道是这遗迹的看守者?
不,如果仅仅只是这样简单的身份,那种熟悉感,又从何而来?
可是,按照推测,这遗迹真正的主人,很有可能是曾经的某个他,或者曾经的,许安颜。
如果这推测成立。
那这眼睛......
忽然。
苏渊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打断了他的思考。
这种预感没有来由,但是,却让他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他再度抬头看去。
只见那双眼睛已经闭上。
‘应知离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