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会儿缓不过来。
连坑人都用兵法,难怪能如此轻易夺了河西过来。”
抬手在案几上轻叩了几下,嬴政忽的咧嘴笑了笑,对蒙毅继续道:“拉着你行事,其实就是为了让朕知道。
这小子怕是每一根发丝上都长满了心思。
既然费尽心机琢磨了这样一个法子,总不能不让这小子用。
不过朕就不掺和进去了,坑自己家臣的事,朕还做不出。”
听了嬴政的话,蒙毅打了个哆嗦,“陛下真要顺了这小子的意?”
“不然呢?!”
给了蒙毅一个肯定的回答,嬴政的脸色略微变得阴沉起来,“这是他回来的第二日。
且昨日朕亲手为了卸甲,又册封为安国侯。
纵有再多不满,看在朕的颜面上也不该泼粪。”
见蒙毅要开口,嬴政摆了摆手,沉声道:“知道你想说什么。
朕也知道泼粪那些人是什么心思。
但不管本意如何,结果却是一样的。”
说到这,嬴政重重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头道:“朕何尝不知借债之法并不稳妥。
可相较于寻常丰盈库仓之法,已经是最稳妥的。
再者,若是不趁朕还能动弹的时候试一试,今后不管是谁继位都难以能成事。
要么干脆不行此法,要么行此法时弄成不可收拾的境地。”
将目光投向蒙毅,嬴政再次咧嘴笑了笑,道:“朕敢于试一试的底气,其实就是源于那小子。
得知他的谋划,借债的底气更足。
他敢提此法,必然是千般思虑,万般思量过的。
即便是不成,也不会有什么大乱子。
单冲这一点,朕就要随了他的心意。”
蒙毅主要担心的并不是这个,而是行事之后的后果。
若是跟风的不多,或是没举债到几辈人都偿还不上的地步,黄品虽然不受人待见,却还能容得下他。
可若是跟风的过多,又大肆举债,到时候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生出要对黄品扒皮抽筋的心思来。
嬴政如此轻易地允许行事,对黄品而言根本就不是好事,更不是什么恩赐。
可这话蒙毅却没法开口说。
毕竟这是嬴政的意思,眼下的大秦也确实缺少财帛。
“默不作声,又愁眉苦脸的做什么。”
对蒙毅的不吭声,嬴政装作不满的斥责一句,轻笑着继续道:“你二十岁时便是朕的府丞。
若是连你想什么都猜不到,朕还怎么统御大秦的江山。”
捋了几下胡须,嬴政神色再一次变得复杂道:“朕并不是为了库仓丰盈而舍弃他,更不是故意逼迫他。
而是他天生就要走孤臣这条路,由不得他去选。
因为他的目光与朕看得一样远,将大秦上下看得一样通透。
甚至大秦上下最理解朕,最清楚朕想做什么的只有他一个。
这使得他做不到与旁人和其光,同其尘。
要想顺着朕的心意,或是按他自己的本心做事,就只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