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斯眉头抖动一下,收回隐晦的目光,同样布满笑容的对嬴政道:“安国侯不愧经世之才,到了岭南也就一年左右便捷报频传。”
嬴政用揶揄的目光看了一眼李斯,接过蒙毅递过来的几封传信。
来回翻了翻,见信的漆封不同,有盖了岭南官印的也有盖了阳滋私印的。
嬴政略微想了想,先拆开了盖着官印的信件。
飞快地扫过信件,嬴政神色先是一凝,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不过怔了一下后,嬴政便用力舞动了一下手里的信件,哈哈大笑道:“真是朕的麒麟儿!
刚刚克复红水两岸,紧接着便顺着红水北上大败安罗人,且又向北拓地四百里!”
将信给蒙毅与李斯递过去,嬴政嘴角噙着笑意拆开了阳滋的信。
虽说在拆信之前就预料到是诞下子嗣之事,可看了阳滋亲笔所写,嬴政还是激动的难以自制。
用力握了握手里的信,目光又在眼前的几人身上扫了扫,发觉不是与蒙毅说这事的好时机。
嬴政竭力压下无比的激动与喜悦,对着站在望楼楼梯上的锐士吩咐道:“几喜并至,当宴饮相贺!
速去安排酒食,朕要与几位大秦重臣迎烈烈之风,畅饮观海!”
分别传阅传信的几人,脸上虽然都带着浓浓的笑意。
可其中却有真有假,以及复杂与彷徨。
胡毋敬年岁大,又没有太大野心,自然对捷报欣喜万分。
蒙毅虽然年纪尚可,但一样没有野心。
加之不但象郡全境握在大秦之手,还又向外拓地数百里都出自黄品的手笔,自然是喜上加喜。
一直跟个若有若无之人的胡亥,笑容当中自然也有欣喜。
不过比重更大的也是陪笑,以及不屑。
在他看来,一年间举兵数十万居然只向外打下四百里之地。
黄品显然是谋略不复先前,胆气也不如以往那样大。
如果换了是他统兵,恐怕仅仅数月间西南诸蛮之地便能落入大秦的兜囊。
可惜……
他这辈子怕是都没有领兵的时候。
李斯老奸巨猾,笑得让人看不出丝毫破绽。
但是拿信的手却略微抖上了那么两下。
心中不但没有一丝如脸上那般喜悦,甚至又一次生出了绝望。
他实在是难以想象黄品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仅仅一年!
既能安抚住岭南百越之人真正归心大秦,又能向外拓地。
难道黄品会分身术?
亦或是那些瓯雒之人实际上不堪一击,是屠睢与任嚣太过无能?
但这个念头只是在李斯脑海里一闪而过,且也不想去过多琢磨。
黄品是怎么做到的已经不重要。
重要的是搬倒黄品如去搬倒山岳。
只要嬴政在,再多的寻常手段也根本奈何不得黄品半分。
而一想到此,李斯竭力撑住脸上的笑意,又一次隐晦瞥向赵高。
而赵高同样在笑,且笑容最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