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墙散发出的热量顺着将士包裹,但却镂空成各类花形的檀木板源源不断的输入厅堂。
即便外边北风狂啸,厅堂内却依旧温暖如春。
不过李斯却感受不到半分的暖意。
即便是紧靠火墙而坐,脊背还是觉得阵阵发凉。
西边被扶苏与李信等一众叛逆咬了下去。
南边又若即若离,如一根随时可断的丝线缀在大秦的脚底。
以朝堂掌控天下并不是太彻底。
不过这两楚都皆为边地,终归不那么富庶。
并不影响因真正掌控朝堂而生出的那股美妙之感。
北军的公然抗命,以及确定王离已经带兵真的深入漠北,将李斯的美妙感击得粉碎。
这就如同与人成对打斗,对面手无寸铁,而自己腰间却挂着长剑。
正当想用长剑了结对面时,突然发现握住剑柄后根本提不起长剑。
原本强横的并不强横。
不但丢尽了颜面,还暴露出自己的弱处。
若是长剑被对面抢走,更是原本弱小的不再s弱小。
好在或许是匈奴人的军情真的危急,也或许是生出惜身的打算,王离并非是真的背叛咸阳。
九成的北军都留在了九原不说,还顺带着领走了安登最为锐利的屯田兵。
如同腰间的长剑不但对面也拔不出,甚至还连带着卡掉了一块皮。
不过这剑本就不是对面的,谁都拔不出就已经与所谋事毕的结果相差得如天地之隔。
何况每每想起都要后怕的惊出一身冷汗,没有丝毫可得意的。
只有再次出手尽快将对面彻底绞杀才能拾回颜面,也不再因后怕而生出冷汗。
可想要再拔剑,要用竭泽而渔的法子攒足了力气不说,拔剑时没准也会削了自己的手。
若是弃了旧剑锻打新剑,或许紧迫之下尽是纰漏,远不如旧剑锋利。
可以说只要拔剑,就要先从自己身上剐些肉下去。
而南边说的好听是若即若离,实际上黄品抱病拒绝回咸阳,已经意味着决裂。
另外李斯也压根不相信黄品染了重病。
若肉剐下去的多了,南边恐怕就会从挂在大秦脚下的碎石,变成砸往身上要了性命的投石。
琢磨到这,李斯用力合上北地传来的行文,缓缓起身面向火墙上方的窗台。
撩开窗帘本打算透过秘法制成的水玉窗扇看看院落里的景致,缓一缓心神。
李斯却因天色已黑,窗台上又立有烛火而看到自己映照在水玉上的面庞。
发冠不知不觉间已经解下,没了发簪的支撑白发显得有些凌乱。
不知是映照的模糊不清,还是短短的两个时辰内便真的又苍老了几分。
不但反射的眸光看起来很是浑浊,脸上的沟壑也好似又深了些。
“那个小子就算是不在眼前碍眼,却还是能扰人情志!”
语气复杂的自言自语一句,李斯脸色带着些恼怒的举起烛火在水玉前比划了两下。
不过听到窗外北风的呜咽声,李斯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