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伸手就要去接,却见这位跟隨祝泽远大半辈子,可谓忠心耿耿的老僕人摆了摆手。
“去吧,老爷在屋里等著小姐你呢。”
等著自己
祝婉儿心念电转,隨即点了点头,然后掀开帘子走进了里屋。
屋里拉著窗帘,有些昏暗,空气中更是瀰漫著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
有老人的体臭,浓郁的药味,外加从后院传进来的香。
这几种味道混杂在一起,令人只想打喷嚏。
而那位曾经叱吒风云的祝家家主祝泽远,此刻则正半躺半臥的靠在床头,眼晴微眯,似睡非睡。
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半点以往的意气风发,只见他面容消瘦,神情黯淡,跟世上方千行將就木的老人没有任何区別。
儘管只要有机会便会来床前服侍,但在见到这一幕后,祝婉儿还是忍不住感到了一阵心酸。
她轻手轻脚的来到床边,正准备给自己的父亲掖一下被窝。
突然,祝泽远像是被惊醒一样睁开了眼睛,双眸之中闪过了一抹精光。
儘管只是稍纵即逝,却依稀可见几分当初的气势。
“爹!”
“哦,是婉儿啊!”祝泽远的双眸渐渐黯淡下去,然后虚弱的笑了笑。
“吃饭了吗”
“嗯,已经吃过了!”
说著,祝婉儿亲手打来一盆热水,用毛巾蘸著热水给祝泽远擦拭脸颊。
祝泽远闭目享受著女儿的服侍,突然开口道:“你去悦坊来著”
“嗯!”祝婉儿早就知道父亲等自己来应该就是问这件事的,因此言道。
“见到那武良辰了”
“见到了!”
“他怎么说”祝泽远睁开眼睛,直视自己女儿的双眸。
虽然已经病入膏盲,气势不在,但祝婉儿在与父亲对视的时候,还是感觉双眸有些刺痛。
这双眼睛就仿佛可以直视人內心深处的秘密一样,令人胆战。
“他本人已经鬆了口,只说再请示一下谢三哥,然后便允许我们在悦坊之中建酒楼。”
“就这些”
“就这些!”
祝婉儿当然没提自己连吃了两个大肉包,撑得上车便吐的事情。
祝泽远的神情逐渐缓和下来,“很好,我支持你这个决定,如今这个武良辰气势正旺,你这个时候在悦坊之中开办酒楼,即便是两家共办,並且以他们为主,依然可以成功借势。”
“而且这也算是一笔长期投资,若日后悦坊以及这个武良辰更进一步,那这座酒楼就是祝家晋身之阶。”
別看祝泽远瘫痪在床,但头脑却十分清晰,瞬间便將其中的利害关係剖析的十分清楚。
祝婉儿点点头,“是的父亲,我也是这么想的。”
“做的不错,忙了一天了,你回去休息下吧。”祝泽远抬起瘦若竹竿一样的手轻轻拍了拍祝婉儿的肩头,柔声言道。
“嗯!”祝婉儿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但隨即便转过头去强忍著硬咽,
用鼻子应了一声,起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