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听起来平静,但握著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掛了电话,周不言的目光缓缓扫过工作檯上的“破绢布”,又落在自己辛辛苦苦画的“修復路线图”上。
一个报復的方法油然而生!
钱!要搞!要一千六百万!
仇!要报!要让赵鼎坤付出代价。
赵鼎坤最想要什么不就是想看他周不言身败名裂、家破人亡、跪地求饶吗
不就是想把他所有珍贵的东西都踩在脚下吗
行!老子就给你一个你做梦都想不到的“大宝贝”!
设局的第一步棋,是让鱼儿闻到香味。
周不言深知,梁老就是那块最诱人、也最真实的鱼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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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梁老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是真激动,也是憋的真难受。
就像怀里踹著个烧红的老铁,不吐不快。
他特意约了老交情老王——一个在京城顶级收藏小圈子里颇有名望、嘴巴“相对”严实,但也架不住爱显摆的老藏家,去什剎海边上那家他们常去的老茶馆“听雨轩”喝早茶。
听雨轩环境清幽,窗外垂柳意义。
碧螺春的清香刚刚在紫砂壶里氤氳开,梁老就坐不住了。
就像屁股底下长了刺,连他平日里最喜爱的蟹黄包都只咬了一口就轻轻放下。
他凑近老王,几乎头碰头,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
“老王啊…这回…这回可是真撞上大运了…”
“走了八辈子狗屎运,搞到点…了不得的好东西。”
梁老搓了搓手,脸上的表情复杂至极,一会狂喜一会发愁,脸上的皱纹拧巴在一起,跟一朵菊一样。
“北宋的…绢本”
“哎哟喂…那叫一个残的惨吶!”
他边说便拿出手比划著名,手臂微微颤抖,“都没个人形了!”
“黑乎乎、皱巴巴的,要不是有点眼力见,这活脱像一块被火撩过的破抹布!”
老王捻著稀疏的山羊鬍,端起小茶蛊,慢悠悠抿了一口。
转过头来,眼神里带著常有的审视:
“哦能让老梁你这么上心…这东西看来有点名堂”
“谁的”
“名堂!何止是名堂!”
梁老不自觉拔高了声调,又赶忙警觉的看了看四周,声音压得更低,带著一种近乎恐惧的兴奋。
“那个味儿!…太正了!”
“那股子神韵…我越琢磨,越心惊肉跳。”
“像啊…太踏马像了…”
他深吸一口气,几乎是用气声吐出那个名字:
“范宽的《溪山行旅图》啊!”
“噗……!”
老王刚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手一抖,茶水溅湿了他的衣袖。
他顾不上擦嘴,猛地抓住梁老的手腕,眼睛瞪得溜圆:
“范…范宽!”
“《溪山行旅图》!”
“老梁啊!这话可不兴说啊!你有几成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