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天子没有太挑剔,奏摺上清晰写明的部分,没有再让他详述。
君臣二人又聊了一会儿,裴昭便寻了个档口,躬身请退。
沿著红宫道往宫外走,两侧高耸入云的朱墙隔出四方天地,其间行走的人们渺小如螻蚁。
与此同时的永寧宫。
达官显贵送来的贺礼堆满了庭院,依旧是由红蕖清点入册,再抬入私库。
近来天热,但宋令仪还是披了件薄衫,靠坐在榻边,用手轻轻推动小公主的摇床,小傢伙睁著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到处乱看,不吵不闹,乖顺极了。
“娘娘。”
红蕖捧著礼册进来,让宋令仪一一过目,“大臣们送的礼都记在上面了,您看看有没有错漏。”
礼册上大都是送给小公主的诞生礼,宋令仪一目十行地翻了两页,忽然看见第三页最。
大家都在送稀罕物,唯有他送了一本棋谱,小公主尚在襁褓,如何能下棋,应不是送给小公主的诞生礼。
红蕖见皇后的目光久久落在那页,心照不宣地解释:“听闻这本棋谱是前朝棋圣遗留下来的孤本,乃世间珍品。小裴大人估摸著是从裴姑娘那里得知,娘娘这几年一直都在打磨棋艺,才送来这本棋谱吧。“
“可需要奴婢拿来给您看看”
宋令仪乌眸微转,反正躺著也是无聊,看会儿棋谱,就当打发时间了。
“拿来吧。”
红蕖应了声『是』,而后从一眾贺礼中翻出那本棋谱,送到主殿里。
傍晚,乳母將小公主抱去偏殿餵养。
小公主虽乖巧,但夜里都是给奶娘带著,萧明夷觉得宋令仪刚生產完,身子虚弱,反正偏殿里有好几个乳母,不会把小公主饿著。
主殿安静,宋令仪靠坐在榻边,抱著那本棋谱看了整整一天。
“娘娘,书看久了伤眼睛,你歇歇吧。”红蕖劝道。
宋令仪的视线从棋谱中抽离,望了眼窗外黯淡的天色,端起放在榻边小几上的红豆汤喝了口,“竟不知看了这么久,陛下呢,还在处理政务”
话音方落,庭院里便响起宫人们的请安声:“陛下万福金安。”
朱红色宫灯光线朦朧,萧明夷提步下輦,撂下一句『平身』,径直迈入主殿。
绕过那扇八尺高的摺叠纱屏,正好看见宋令仪將一样东西往枕下塞了塞,而后转头看向他,笑容粲然。
“这么晚了,陛下可有用膳”
萧明夷挑眉反问:“自然没有,朕除非公务繁忙,哪日不是与你一道用膳”
“……”也对。
“陛下,娘娘,奴婢这就去传膳。”红蕖躬身退出主殿。
“乳母抱姈儿去偏殿餵奶了,过两刻钟,再让乳母把姈儿抱来吧。”
正说著,宋令仪掀开盖在身上的薄被,躺了一天,再不下地走走,浑身不得劲。萧明夷动作自然地將人扶住,淡声道:“不急,姈儿也该睡了,明早再看吧。”
闻言,宋令仪斜睨他一眼。
真是奇了,自打小傢伙出生,这男人恨不得日日抱著不撒手,抱小傢伙的姿势也从最开始的笨拙,到现在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