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纵是天子,亦有私心。”裴昭耸了耸肩,调转话头,“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么”
“……”宋令仪愣了下。
“天不会因你我一己之私,而偏降甘露,或施已雷霆。海寇凶残,若太子殿下还是从前那般心性,断不可能走到今日。仁慈也好,狠厉也罢,都是基於当下境况做出的选择,没有对错。”
裴昭注视著她,道:“所以你也不必纠结那校尉的死。”
说话间,马车已停在国公府门口。
门房看见裴府的马车,立马过来摆杌凳。
宋令仪下车之后,瞥见门庭处还停了几辆华贵马车,不由问了句:“府里有客人”
“今日午后是有几位官夫人来府上。”门房神色略带迟疑,“据说是来提亲的。”
“提亲”
宋令仪疑惑一瞬,隨即拧眉。
自宫宴过后,有不少达官显贵来国公府递帖子,今日打马球,明日赏景,后日泛舟游湖……主要目的都是为了相看。可那些儿郎,她一个都不喜欢。
思及此处,宋令仪回头瞧了眼站在马车边的沉香色身影,心绪格外复杂。
听阿妤说,汝阳裴家是本朝四大世族之一,鉴之哥哥才貌双全,背后又有家族托举,將来大概率会位列三卿。陆裴两家虽是世交,可宋母悔婚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她一介孤女,怎配得上他。
就算这段时间相处得不错,也说明不了什么。鉴之哥哥待人接物一向礼貌周到,只拿她当妹妹也不一定。
感情之事,最怕自作多情。
若是贸然戳破,將来怕是连做朋友的机会都没有了。
似是察觉到少女看来的目光,原本还把注意力放在那几辆马车上的裴昭,视线微挪,与她对视。
“怎么了”询问的嗓音温淡。
宋令仪小幅度摇了摇头:“没什么,今日多谢鉴之哥哥送我回府。”
彼此默了片刻,裴昭见她没有留人的意思,也没多说什么,转身上了马车。
待裴府的马车离开,门房才敢问出口:“表姑娘怎不留裴二郎进府,哪怕喝盏茶也好啊”
“府里不是还有別的客人么。”宋令仪闷闷道。
她不想当著裴昭的面,与那些官夫人聊婚配的事。
…
前院堂厅里隱隱传出说笑声。王氏与几个官夫人聊得正欢,看见宋令仪回来了,还招呼她进来行礼。一直陪到暮色四合,才把这些人送走。
“令仪,那位杨夫人的次子今年刚及弱冠,在大理寺当差,杨家是乌衣门第,次子品貌端正,舅母见过他几回,为人老实细心,与你还算相配。”王氏笑说。
宋令仪迟疑道:“可是舅母,我没见过这位杨公子。”
“这无妨,过几日裴家老太太贺寿,邀咱们去赴宴,你和杨二郎正好可以见面。”
“我……”
宋令仪知道舅母並非嫌弃她是个累赘,急著把她往外推,而是放眼京都,这位杨公子的条件属实不错,怕她错过好儿郎罢了。
正因舅母出发点是为了她好,所以拒绝起来,才难以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