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村上空飘著几缕懒洋洋的炊烟,空气里瀰漫著柴火和饭菜的味道,一派午间的寧静。
陈锋牵著毛驴刚拐进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的阴影里,就被一声尖利又带著明显关切的喊叫惊得一哆嗦。
“哎哟我的老天爷!锋哥儿!你…你这是咋了!”
住在村口第一家的乔大娘正端著个簸箕在门口簸豆子,一眼瞅见陈锋半边袖子洇开的暗红血渍,还有衣襟上蹭的尘土污跡,手里的簸箕“啪嗒”一声掉地上,豆子滚了一地。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几步就躥了过来,眼瞪得溜圆,薄嘴唇哆嗦著,围著陈锋直打转。
“哪伤著了啊流这么多血!天杀的,哪个瘪犊子乾的!”乔大娘是真急了,声音都劈了叉,伸手就想扒拉陈锋的胳膊查看。
“乔大娘,没事,皮外伤。”陈锋侧身避开她的手,语气儘量平稳,“路上遇到点麻烦,解决了。”
“这叫没事!”乔大娘声音拔得更高,指著那血渍,“你看看这!脸都白煞煞的!快,快进屋,大娘给你找点草药敷敷!”
“真不用,大娘。”陈锋按住她急吼吼的手,正色道,“麻烦您个事,午饭过后,招呼下左邻右舍,都到老村长家院子集合,我有要紧事跟大伙说。”
“啊去老村长家”乔大娘一愣,看陈锋神色凝重不似玩笑,也意识到事情可能不小,忙不迭点头,“成!成!我这就去喊人!锋哥儿你…你真没事啊月顏丫头看见可不得心疼死!”
“真没事,您快去吧。”陈锋牵起毛驴,继续往村里走。
路上又碰见几个端著碗在门口吃饭的村民,孙铁匠的儿子孙胜正蹲在自家铁匠铺门口啃饼子,一见陈锋这模样,手里的饼子差点掉地上。“锋哥你……你这是咋了跟人干架了”孙胜蹭地站起来。
“遇著点麻烦,”陈锋脚步没停,“胜子,跟你爹说一声,晌午后老村长家。”
“哦…哦!”孙胜愣愣地点头。
路上又遇到几个端著饭碗在门口纳凉的村民,看到陈锋的模样,无不惊呼关切。陈锋一一应付过去,都只说是小麻烦,重点都落在“午饭过后,老村长家集合”这句话上。村民们看他虽然掛了彩,但神情沉稳,走路带风,倒也没太慌乱,只是议论声嗡嗡地在小村里蔓延开来。
推开自家那扇吱呀作响的院门,一股熟悉的豆香和饭菜香立刻包裹上来。
“夫君!你回来啦!”
林月顏繫著乾净的粗布围裙,正从灶房端著一碟刚拌好的咸菜出来,清秀的脸上满是见到归人的喜悦。但这笑容在看到陈锋半边染血的衣袖时,瞬间凝固了。
“哐当!”手里的碟子掉在地上,摔成几瓣,咸菜撒了一地。
林月顏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嘴唇哆嗦著,几步就冲了过来,冰凉的手指颤抖著想去碰陈锋的胳膊,却又不敢落下,声音带著哭腔:“夫君!你……你这是怎么了伤……伤到哪了重不重”那双总是温温柔柔的眼睛里,此刻满是担忧,水汽迅速瀰漫上来。
“没事,月顏,別怕。”陈锋用没受伤的右手轻轻揽住她的肩膀,感觉她在微微发抖,“我没事,真的,路上遇著几个毛贼,已经打发了。就是被刀划了一下,皮外伤,